此身归唐(3 / 7)
p; 他骑着一匹从鸿胪寺借来的河西骏马,马鬃上系着那支刻着“凉州曲”的玉笛。出了明德门,官道两旁的柳树抽出新绿,农夫在田里插秧,见了他腰间的铁尺和马背上的“唐”字旗,都停下手中的活计,笑着拱手:“这位侠士是去河西?替我们给张节度使带句话,长安百姓都念着他的好!”
江寒一路向西,走了二十日,终于到了萧关。
关楼比三年前气派了许多,城墙上插着崭新的红旗,旗上“归义军”三个字在风里猎猎作响。守门的士兵穿着新制的甲胄,见了江寒的马旗,立刻打开城门:“江大侠!赵校尉常说起您,说您要是来了,一定要先去营里喝杯酒!”
江寒翻身下马,跟着士兵走进萧关。营地里热闹非凡,士兵们正在操练,呐喊声震耳欲聋。不远处的归义渠旁,几个孩童提着篮子在挖野菜,看到他,都围了上来:“你是长安来的吗?我娘说长安的纸灯比月亮还亮!”
“等你们长大了,就能去长安看纸灯了。”江寒笑着摸了摸一个孩童的头,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胡杨树下,立着一块新碑,碑上刻着“赵烈之墓”四个大字,碑前摆着一束刚摘的沙棘花。
他走上前,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。三年前在黑风谷,赵烈为了护粮车,用身体挡住吐蕃人的箭雨,临死前抓着他的手说“替我看看收复后的凉州”。如今凉州复了,萧关安了,只是那个爱笑的守将,再也看不到了。
“江大侠。”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江寒回头,见是当年和他一起护粮车的士兵陈武。他如今已经成了百夫长,穿着新甲胄,脸上少了几分青涩,多了几分沉稳。“张节度使在沙州等着您,说您来了,让我立刻带您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江寒点了点头,最后望了一眼赵烈的墓碑,转身跟着陈武走向马厩。
从萧关到沙州,走了五日。越往西,越热闹——沿途的驿站里挤满了商队,有从长安来的丝绸商,有从西域来的胡商,他们说着不同的话,却都带着一样的笑。陈武说,自从归义军收复河西,丝绸之路又通了,商人们都赶着来做买卖,沙州城里的客栈,早就住满了人。
抵达沙州时,正赶上张议潮在城楼上举行节度使印授仪式。
沙州的城门大开着,城楼下挤满了百姓。张议潮穿着崭新的节度使袍服,手持皇帝赐予的金印,站在城楼上,目光扫过城下的百姓,声音洪亮:“七十载流离,今日终得归唐!我张议潮在此立誓,必守河西,护百姓,让大唐的旗帜,永远插在玉门关上!”
“此身归唐!此身归唐!”城下的百姓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。有白发老人捧着祖传的唐户籍贯,哭着跪在地上;有年轻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刀,喊着要跟着张节度使收复更多失地。
江寒站在人群里,忽然听到有人吹起了《凉州曲》。笛声从城楼上飘下来,是那支失传已久的古曲,旋律苍凉却有力,像是在诉说着河西七十载的苦难,又像是在歌颂着今日的荣光。他掏出怀里的玉笛,跟着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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