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身归唐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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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河西的事,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,连新帝都被您感动了。”

    苏衍在一旁补充:“何止感动!陛下看完捷报,当即拍了龙案,说‘历代先帝未尽之事,朕必为之’。后来朝堂议事,有人说河西偏远,守着费粮,陛下直接把那本《河西舆图》摔在地上,说‘大唐的土地,一寸都不能少’!”

    江寒望着使者甲胄上的裂痕,忽然想起赵烈——那位萧关守将,去年在收复瓜州的战役里,为了护着百姓撤退,被吐蕃人的乱箭射穿了胸膛,临死前还抓着军旗喊“此身归唐”。他忽然明白,张议潮能收复河西,从来不是一人之勇,是无数像赵烈一样的士兵,像漠北烽燧里的枯骨一样的遗民,用命拼出来的归唐路。

    “使者此来,除了递文书,还有别的事吗?”江寒问。

    使者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帛,双手递给他:“这是张节度使给您的信,他说,若您愿意,归义军的营垒里,永远有您的一张案几。另外……”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,笛身刻着“凉州曲”三字,“这是沙州的老乐师做的,说等河西安定了,要吹着《凉州曲》迎长安的使者。现在凉州复了,这笛子,该送您一支。”

    江寒接过玉笛,笛身温润,带着沙州阳光的暖意。他忽然想起去年在玉门关外,归义军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,唱的就是失传已久的《凉州曲》,那时他问赵烈“歌词是什么”,赵烈笑着说“等收复了凉州,就有人教你唱全了”。

    “替我谢过张节度使。”江寒将玉笛揣进怀里,指尖触到笛身的刻字,忽然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使者走后,苏衍拉着江寒坐在海棠树下,递给他一杯新沏的茶:“江兄,你可知陛下为何这么看重河西?我在鸿胪寺翻旧档,才知道河西走廊不仅是商道,更是抵御吐蕃的屏障。当年吐蕃占了河西,长安就像没了门户,如今收复了,大唐的版图才算真正完整——听说已经恢复到隋朝鼎盛时的模样了!”

    江寒捧着茶杯,望着庭院里飘落的海棠花瓣。他想起新帝李忱——那位登基前被人当作“痴儿”的皇帝,如今却干出了历代先帝都没做到的事。去年他在宫门外跪着时,曾远远见过李忱一面,那位帝王穿着素色龙袍,站在紫宸殿的台阶上,目光落在远方,像是能穿透长安的城墙,看到河西的沙海。

    “听说陛下要亲自去法门寺迎佛骨?”江寒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下个月就去。”苏衍点头,“而且陛下说了,迎佛骨那日,要让归义军的使者走在队伍最前面,还要在法门寺立一块碑,刻上所有收复河西的将士名字。”

    江寒放下茶杯,起身道:“苏兄,我要去沙州。”

    “去沙州?”苏衍愣了愣,“现在长安正是热闹的时候,而且归义军已经受册封了,你还要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去看看归义渠的水,去听听凉州的曲。”江寒的玄色披风在春风里划出一道弧线,“还要告诉赵烈他们,长安的纸月,终于照到河西了。”

    江寒离开长安时,恰逢春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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