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粟米之度 孔子的济困之道(1 / 8)
子华使于齐,冉子为其母请粟,子曰:“与之釜。”
请益,曰:“与之庾。”
冉子与之粟五秉。
子曰:“赤之适齐也,乘肥马,衣轻裘。
吾闻之也,君子周急不继富。”
鲁哀公十一年的深秋,曲阜的梧桐叶落在孔子讲学的杏坛上,像铺了一层金色的竹简。
冉有匆匆穿过庭院,袍子下摆沾着露水,他怀里揣着刚算好的粮账,脚步却在堂前停住——子华出使齐国已三月,其母在家中粮缸见底,这事得跟夫子好好说说。
一、釜庾之争:一粒粟的重量
在山东博物馆的“孔子文化展厅”
,陈列着一组战国时期的量器:釜、庾、秉。
考古人员考证,当时一釜约合今天的60斤,一庾是15斤,而五秉则相当于2400斤。
这组锈迹斑斑的青铜量器,像一把把钥匙,能打开《论语?雍也》里那段关于粟米的对话。
冉有站在堂下时,看到夫子正在批注《周易》,案头的青铜豆里盛着半捧粟米,那是刚收的新粮,颗粒饱满。
“子华之母缺粮,求夫子赐粟。”
冉有话音刚落,孔子抬头望向窗外,远处子华出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——那年少的弟子跨着高头大马,玄色的裘衣在风中扬起,腰间的玉璧碰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与之釜。”
夫子的声音很轻,像落在粟米上的雪。
冉有愣住了。
他知道子华家境不算富裕,但出使在外的俸禄足够养家,只是眼下正值青黄不接,一釜粟也就够吃十天。
“夫子,可否再添些?”
他往前挪了半步,案上的青铜量器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“与之庾。”
孔子的手指在竹简上停顿了一下,墨迹在“节”
字上晕开一个小点。
后来冉有还是给了五秉粟,这事被弟子们记在《论语》的残卷里。
直到东汉郑玄注《论语》时,才在“五秉”
旁批注:“冉子之意,非为赤也,为其母老矣。”
在河南偃师出土的东汉画像石上,有幅“冉有馈粟”
图:冉有背着粮袋站在柴门前,一位老妇人扶着门框眺望,远处的田埂上,几个饥民正弯腰拾穗。
这“釜庾之争”
背后,是两种价值观的碰撞。
孔子的“釜庾”
之度,是基于对全局的考量。
当时鲁国的公粟储备本就有限,除了子华之母,还有更多流离失所的饥民等待救济。
若给子华之母过多粟米,就意味着其他更需要帮助的人可能得不到救助。
而冉有的想法,则更多地出于对个体的同情,尤其是对老弱的怜悯。
从经济学角度看,这涉及到资源的最优配置问题。
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,如何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到最能产生效用的地方,是古今中外都面临的难题。
孔子的选择,无疑是追求整体利益的最大化,他希望每一粒粟米都能挥出最大的作用,拯救更多处于危难之中的人。
二、肥马轻裘:出使路上的风景
子华,也就是公西赤,出去齐国的那天,曲阜城外的泗水刚结了层薄冰。
《孔子家语?弟子解》里说他“少孔子四十二岁,束带立朝,娴于辞令”
,是个极注重仪表的年轻人。
他出使时乘坐的马车,车轮包着铜箍,辐条上刻着云纹,那是鲁国为使者特制的“轺车”
。
在山东临淄的齐国故城遗址,考古人员现过一处战国时期的客馆遗址,地面铺着青石板,墙角有取暖的火塘。
据《左传?哀公十一年》记载,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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