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不语之境:夫子的理性坚守(5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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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对自身使命的反思,说 “麟者,仁兽也,出非其时而见获,吾道殆穷矣”(《孔子家语?辩物》),这种理性转化体现了 “不语怪” 的精髓。

处理暴力事件的 “不语力” 智慧,在公山不狃召孔子时显现。季氏家臣公山不狃以费邑叛乱,召孔子前往,孔子 “欲往”(《论语?阳货》),并非支持叛乱,而是希望 “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”(《论语?阳货》)—— 通过和平手段在费邑恢复周礼。子路很生气:“末之也已,何必公山氏之之也?”(《论语?阳货》)认为没必要与乱臣为伍。

孔子最终因 “道不同” 而放弃,他派人对公山不狃说:“君子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,子之乱,非吾志也。”(《孔子家语?阳货》)这种权衡展现了对 “不语力” 的坚守 —— 可以利用机会,却不能与暴力同流合污。

还有一次,齐国送八十名美女到鲁国,季桓子 “三日不朝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孔子失望离去,弟子们说 “齐人以女乐惑鲁,是不仁也”,孔子却 “不议齐之过”(《孔子家语?子路初见》),只说 “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”(《论语?子罕》),把批判转向人性的普遍弱点,而非渲染季氏的荒淫。

六、历史回响:不语精神的传承谱系

荀子的 “制天命而用之”,发展 “不语怪神” 的理性。《荀子?天论》“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”,彻底否定 “怪力乱神” 的作用 ——“星队木鸣,国人皆恐。曰:是何也?曰:无何也,是天地之变,阴阳之化,物之罕至者也。怪之,可也;而畏之,非也”,把 “怪” 视为罕见的自然现象。

他主张 “从天而颂之,孰与制天命而用之”(《荀子?天论》),将孔子的 “不语” 发展为主动利用自然规律 ——“强本而节用,则天不能贫;养备而动时,则天不能病;修道而不贰,则天不能祸”,这种唯物思想是对 “不语怪神” 的深化,让理性从 “不讨论” 走向 “主动利用”。

王充的 “疾虚妄”,批判 “怪力乱神” 的迷信。《论衡?订鬼》“凡天地之间有鬼,非人死精神为之也,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”,否认鬼神存在 ——“人病则忧惧,忧惧见鬼出”,把鬼解释为心理幻觉;《论衡?雷虚》批判 “雷为天怒” 的说法,认为 “雷者,火也”,通过观察 “当雷之时,电光时见,大若火之耀”“中雷而死,皮肤灼燋”,证明雷是自然现象,用科学解释破除迷信。

他还批判 “谶纬”——“谶书秘文,远见未然,空虚暗昧,豫睹未有”(《论衡?实知》),这种批判精神与孔子 “不语怪神” 一脉相承,只是孔子 “不语”,王充 “批判”,态度更激进。

范缜的 “神灭论”,继承 “不语神” 的理性。南朝佛教盛行,“神不灭论” 认为灵魂可以转世,范缜针对此提出 “形存则神存,形谢则神灭”(《神灭论》),用 “刃利之喻” 说明 “神之于质,犹利之于刃;形之于用,犹刃之于利。利之名非刃也,刃之名非利也。然而舍利无刃,舍刃无利。未闻刃没而利存,岂容形亡而神在?”

这种观点虽比孔子激进(孔子 “存而不论”,范缜 “明确否定”),却延续了 “重人轻神” 的传统,是 “不语神” 在宗教盛行时代的回响,梁武帝发动六十余士反驳,仍无法撼动其逻辑,可见理性的力量。

七、不语之道的当代价值:理性与信仰的平衡

“不语怪力乱神” 对科学精神的启示,在 “伪科学” 辨析中鲜明体现。现代科学强调 “可证伪性”—— 无法被证明为假的理论(如 “鬼神存在”)不属于科学,对无法验证的 “怪力乱神” 保持警惕,与孔子 “不语” 精神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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