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不语之境:夫子的理性坚守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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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神)、“社稷神”(土地五谷神)、“山川之神” 等。当时祭祀盛行,《礼记?祭义》“夫祭者,非物自外至者也,自中出生于心也”,人们通过祭祀祈福避祸,《左传?成公十三年》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”,把祭祀与战争并列为国之大事。

孔子对此的态度是 “敬而远之”。《论语?先进》“季路问事鬼神。子曰:‘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?’曰:‘敢问死。’曰:‘未知生,焉知死?’” 明确将 “事人” 置于 “事鬼” 之前,“知生” 置于 “知死” 之前,像一把尺子,划定了关注的重心在人间而非冥界。

他虽主张 “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保持祭祀的虔诚 —— 祭祀时神态庄重,仿佛神灵真的在场,但从不讨论神的具体形态和功能。子夏问 “鬼神之谓德”,他答 “鬼神之为德,其盛矣乎!视之而弗见,听之而弗闻,体物而不可遗”(《礼记?中庸》),强调神的 “不可见”“不可闻”,引导弟子专注于 “德” 的实践,而非探究神的奥秘。

“不语神” 并非否定鬼神存在,而是 “悬置存疑”。孔子对鬼神是否存在不做判断,《论语?公冶长》“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;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”,“天道”(含鬼神)被排除在教学重点之外。这种 “存而不论” 的态度,与现代科学 “不可证伪者不讨论” 的原则相通 —— 无法证明存在,也无法证明不存在的,就暂时搁置,避免陷入无意义的争论,正如《周易?系辞》“百姓日用而不知”,关注日常生活的实践而非超验的神。

有次子游问 “人死为鬼,有诸?” 孔子正在院子里给杏树浇水,闻言放下水桶:“鬼者,归也,骨肉归土,魂气归天,何必要知其形?”(《孔子家语?哀公问》)他用 “归” 解释 “鬼”,回避了是否存在的问题,把重点转向 “生” 的价值。

对比 “墨家” 的 “明鬼” 思想,更显 “不语神” 的理性。墨子《明鬼》篇列举 “杜伯杀周宣王”“庄子仪杀燕简公” 等案例证明鬼神存在,主张 “是以吏治官府之不洁廉,男女之为无别者,鬼神见之;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,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,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,有鬼神见之”,通过鬼神威慑实现 “兼爱”;而孔子 “不语神”,是相信道德本身的力量 ——“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”(《论语?为政》),无需鬼神加持,这种人文精神使儒家思想更具现实适应性。

五、孔子的不语之道:务实精神的实践

孔子在祭祀中的 “不语神” 实践,细节里藏着理性。《论语?乡党》详细记载他的祭祀礼仪:“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。子曰:‘吾不与祭,如不祭。’” 祭祀时虽表现得 “如神在”—— 站立时 “鞠躬如也”,献祭品时 “莫爵,三揖而出”,却不讨论神的有无,只注重 “敬” 的态度。

他 “斋必变食,居必迁坐”(《论语?乡党》),严格遵守斋戒规范:斋戒期间不食荤腥,不饮酒,从正寝搬到外屋居住,以示庄重。但对子贡 “夫子之祭,必斋三日,岂非与神沟通?” 的疑问,只说 “斋者,精意以享也”(《孔子家语?问礼》),强调内心的精诚而非与神对话,把祭祀变成道德自省的过程。

面对自然异象的 “不语怪” 应对,“西狩获麟” 最具代表性。鲁哀公十四年 “西狩获麟”(《春秋》),麒麟被视为 “仁兽”,“麕身牛尾,一角”(《公羊传?哀公十四年》),捕获被认为是 “怪” 象,弟子们恐慌:“仁兽出而死,天下将乱乎?” 孔子却 “反袂拭面,涕沾袍”(《公羊传?哀公十四年》),不是因 “怪” 而哭,而是感叹 “吾道穷矣”—— 理想难以实现,他把 “怪” 象转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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