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学易无过:夫子的晚年之愿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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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与商也孰贤?” 子曰:“师也过,商也不及。”“过” 是冒进,子张行事总想 “惊世骇俗”,如在丧礼上 “存鲁、乱齐” 后仍大张旗鼓,便是 “过”;“不及” 是退缩,子夏在莒父为官却 “无所作为”,便是 “不及”。

孔子学《易》后更明白,“中” 不是固定的点,而是 “时中”——《周易?蒙卦》“蒙亨,以亨行时中也”,根据时机调整行为。他在鲁国时 “入公门,鞠躬如也,如不容”(《论语?乡党》),是 “邦有道” 的恭谨;在卫国见灵公怠政,便 “去卫过曹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是 “邦无道” 的避祸,这种 “时中” 让他始终 “免于刑戮”,正是避免大过的关键。

“无大过” 的核心是 “见几而作”。《周易?系辞》“几者,动之微,吉凶之先见者也”,“几” 是错误的萌芽。孔子任鲁国司寇时,见季氏 “八佾舞于庭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立刻批评 “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也”—— 佾是舞蹈行列,天子八佾(六十四人),大夫四佾,季氏用八佾,是 “大过” 的开端,必须及时制止。

他反对 “季氏旅于泰山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因这是诸侯祭天的礼仪,大夫为之就是 “僭越” 的 “几”。当时冉有说 “不能救也”,他便叹 “呜呼!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?”—— 连泰山之神都比季氏懂礼,这种讽刺正是对 “见几” 的坚持。

孔子晚年总结一生,对 “过” 有了更深理解。他说 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”,年轻时志向虽纯,却难免 “好勇过我”(《论语?先进》)—— 如在季氏家臣公山不狃召他时,竟想 “往矣!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?”(《论语?阳货》),后经子路劝谏才止,这是 “过”;

“三十而立”,确立了人生方向,却在仕途中有 “欲速则不达”(《论语?子路》)的急躁 —— 任中都宰时想三个月就推行周礼,被冉有劝 “循序渐进”,才修正策略;

“四十而不惑”,虽明事理,却仍有 “见小利则大事不成”(《论语?子路》)的短视 —— 在卫国曾因 “卫灵公与夫人同车” 而愤然离去,后反思 “邦无道,不废足矣”,不必过于刚烈;

直到 “五十而知天命”,学《易》后才渐悟 “穷则变,变则通”,能在变化中守住根本,这或许就是他感叹 “可以无大过矣” 的底气。

五、历史回响:学易修身的传承谱系

荀子的 “善假于物”,将孔子学易精神务实化。《荀子?劝学》“君子生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”,他学《易》不重卦象,而取其 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 的精神,发展出 “制天命而用之”(《荀子?天论》)的积极思想 —— 不是被动顺应规律,而是主动利用规律。

他在稷下学宫讲学时,常以 “革卦”“天地革而四时成” 鼓励学生 “青,取之于蓝,而青于蓝”。某次讲解 “革卦” 九五爻 “大人虎变,未占有孚”,他指着窗外的桑树说:“你看这桑叶,春天嫩绿,秋天枯黄,这就是‘革’,但养蚕人能从中得丝,这就是‘制天命’。” 将《易》的变化观转化为学习动力,让弟子们明白 “学易” 不是空谈,而要实践。

王弼的 “得意忘言”,深化学易的思辨维度。三国时期的王弼注《周易》,提出 “得意在忘象,得象在忘言”(《周易略例》),主张透过卦象(言、象)把握本质(意)。他解读 “乾卦”“大哉乾元,万物资始”,不纠结 “元” 的文字,而强调 “万物之始,莫盛乎乾” 的本体意义。

某次他与何晏论学,指着《周易》竹简说:“若执着于绳墨(文字),失其大象矣。” 他注 “坤卦”“地势坤,君子以厚德载物”,认为 “坤者,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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