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述古非泥古:传承的智慧(5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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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” 讥其失礼。这种 “述史见义” 的方式,使《春秋》成为 “礼义之大宗”(《史记?太史公自序》),实现了 “述” 与 “作” 的完美统一。

五、述作之辩:历史上的传承与创新

战国时期的墨子,以 “述作并重” 挑战儒家的 “述而不作”。他在《墨子?耕柱》中明确主张 “吾以为古之善者则述之,今之善者则作之,欲善之益多也”,认为传承与创新同样重要。墨子本人既 “述” 夏禹之道,“背周道而用夏政”(《淮南子?要略》),赞扬大禹 “沐甚雨,栉疾风” 的治水精神;又 “作” 新说,发明 “兼爱”“非攻”“尚贤” 等理论,甚至亲自 “作木鸢”(飞行器)、“作连弩车”(守城器械)。这种 “述作并举” 的态度,使墨家在战国时期与儒家并称 “显学”,也推动了百家争鸣的学术繁荣。

汉代的董仲舒,通过 “述经作注” 实现传统的创新。他 “推明孔氏,抑黜百家”(《汉书?董仲舒传》),表面上是对孔子学说的 “述”,实则融合阴阳五行学说,对儒家经典进行创造性诠释。在《春秋繁露》中,他以《春秋》“春王正月” 阐发 “大一统” 思想,从 “天人感应” 解读灾异现象,提出 “三纲五常” 的伦理规范。董仲舒的 “作” 不是凭空创造,而是 “以经解经”—— 用儒家经典解释现实问题,正如他在 “天人三策” 中所言 “《春秋》之中,视前世已行之事,以观天人相与之际,甚可畏也”,使儒家思想适应了汉代中央集权的需要,成为官方哲学。

宋代的朱熹,以 “四书” 体系重构儒家传统,展现 “述中求作” 的智慧。他认为 “《大学》是为学纲目,先通《大学》,立定纲领,其他经皆杂说在里许”(《朱子语类》),将《大学》《中庸》从《礼记》中抽出,与《论语》《孟子》合编为 “四书”,并作《四书章句集注》。在注释中,朱熹既忠实于原文(述),如释《论语》“学而时习之” 为 “学之为言效也。人性皆善,而觉有先后,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,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”;又融入理学思想(作),将 “格物致知” 解释为 “即物而穷其理”。这种 “述作结合” 使 “四书” 取代 “六经” 成为科举考试的核心内容,实现了儒家思想的宋代转型。

明代的王阳明,以 “心学” 诠释经典,体现 “作不离述” 的特点。他反对朱熹 “格物致知” 的向外探求,主张 “心即理”“致良知”,认为 “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”(《传习录》)。这种观点看似与朱熹对立,实则是对《论语》“为仁由己”“我欲仁,斯仁至矣” 的深度发挥。王阳明解读《大学》“格物” 为 “格心之物”,“致知” 为 “致吾心之良知”,虽偏离传统注释(作),却紧扣 “仁” 的核心(述)。他的 “述” 是 “以心解经”—— 让经典服务于内心的道德觉醒,这种方式使儒家思想从书斋走向社会,成为推动明代社会变革的精神力量。

清代的戴震,以 “训诂考据” 回归 “述而不作” 的严谨。他不满宋明理学对经典的 “空疏诠释”,主张 “由字以通其词,由词以通其道”(《与是仲明论学书》),强调必须通过文字训诂准确理解经典本义。在《孟子字义疏证》中,戴震逐字考证 “理”“性”“道” 等概念,指出 “理者,情之不爽失也”,批判宋儒 “存天理灭人欲” 是 “以理杀人”。他整理《水经注》时,通过对比不同版本,纠正了长期以来的经文与注文混淆问题,展现了 “述” 的科学性。戴震的工作证明:没有扎实的 “述”,任何 “作” 都是空中楼阁。

这些思想大家的实践表明,“述” 与 “作” 是文明传承的一体两面:“述” 是 “作” 的根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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