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君子不陷:仁与智的辩证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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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。正如孟子所言 “仁之实,事亲是也;义之实,从兄是也;智之实,知斯二者弗去是也”,智的作用,正在于守护仁与义不被扭曲。

四、可欺也:仁者的宽容之度

“可欺也”,看似与 “不可陷” 矛盾,实则揭示了仁者的宽容特质。“欺” 在《说文解字》中为 “诈欺也”,但此处指 “善意的欺骗” 或 “无意的误解”,孔子认为君子可以承受这种 “欺”,因为其心光明,不怕暂时的误解。《论语?子罕》中,孔子被匡人围困,弟子颜渊后至,孔子说 “吾以女为死矣”,颜渊答 “子在,回何敢死”,这种信任正是 “可欺也” 的基础 —— 仁者相信人性本善,即使被误解,也坚信真相终将显现。

春秋时期的管仲,曾 “欺” 齐桓公而终被谅解。齐桓公即位前,管仲辅佐公子纠,曾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(“中钩”)。齐桓公即位后,鲍叔牙推荐管仲,“臣幸得从君,君竟以立。君之尊,臣无以增君。君将治齐,即高傒与叔牙足也。君且欲霸王,非管夷吾不可。夷吾所居国国重,不可失也”,齐桓公不计前嫌任其为相。管仲在相齐初期,推行 “相地而衰征”(按土地肥瘠征税)、“叁其国而伍其鄙”(整顿行政区划)等改革,遭到旧贵族的反对,他们污蔑管仲 “贪于财货”,称其 “夺伯氏骈邑三百,饭疏食,没齿无怨言”。齐桓公却选择信任,最终管仲助其 “九合诸侯,不以兵车”,成就霸业。管仲晚年曾坦言 “吾始困时,尝与鲍叔贾,分财利多自与,鲍叔不以我为贪,知我贫也;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,鲍叔不以我为愚,知时有利不利也”,可见 “可欺” 的前提,是双方都有 “仁” 的根基,暂时的误解终将被真诚化解。

汉代的韩信,早年曾受 “胯下之辱”,这何尝不是一种 “欺”?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,曰 “若虽长大,好带刀剑,中情怯耳”,逼他从胯下钻过。韩信 “孰视之,俯出袴下,蒲伏。一市人皆笑信,以为怯”。后来他成为楚王,召见当年的无赖,不仅未报复,反而任其为中尉,说 “此壮士也。方辱我时,我宁不能杀之邪?杀之无名,故忍而就于此”。这种 “可欺” 的宽容,不是懦弱,而是深知 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—— 若逞一时之快杀人,便无法成就后来的功业,这种对长远目标的坚守,正是仁者的智慧。

清代的林则徐,在虎门销烟后被诬 “挑起边衅”,遭革职流放伊犁。1840 年,英军攻陷定海,道光帝归咎于林则徐,将其 “从重发往伊犁效力赎罪”。途中,林则徐仍忧国忧民,写下 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” 的诗句明志。在伊犁,他未因被欺而消沉,而是 “浚水源,辟屯田”,推广坎儿井(后称 “林公井”),教民耕作,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 的绝境中,他仍践行 “仁” 的担当。后来真相大白,林则徐被重新起用,这种 “可欺而不怨” 的境界,正是仁者对 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” 的深刻理解。

这些事例表明,“可欺也” 的 “欺”,是基于善意的误解或暂时的蒙蔽,仁者之所以 “可欺”,是因为他们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。这种宽容不是纵容,而是对人性的信心,正如孔子所言 “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”,真正的欺骗无法长久,而暂时的误解恰是对仁的考验。

五、不可罔也:智者的坚守之节

“不可罔也”,是对 “可欺也” 的补充,强调仁者虽宽容,却绝不容忍被愚弄。“罔” 字本义为 “罗网”(《说文解字》“罔,网也”),引申为 “恶意的欺骗”,孔子认为君子可以承受误解,却不能被人当作愚笨的工具。春秋时期的阳货,曾以 “馈孔子豚” 的方式欺骗孔子赴约(“阳货欲见孔子,孔子不见,归孔子豚。孔子时其亡也,而往拜之,遇诸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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