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6章 不是私权迷壮志只缘正统系苍生(4 / 6)
谢渊可能的阻拦——复辟的念头,已在他心里扎了根,再也拔不掉。
他想起代宗病重的消息——太医三日一诊,皆言“元气亏竭,恐难起”
,宫中已开始筹备“后事”
;皇子年幼,连“社稷”
二字都认不全,若代宗驾崩,皇子继位,朝堂定会因“主少国疑”
动荡,勋贵会争权,边班会生乱,瓦剌会趁机窥边,大吴江山便会陷入危局。
“朕作为正统,复位是为稳定朝局,是为护大吴江山,非为私权!”
萧桓对着《大吴宗室谱》轻声说,像是在说服自己,也像是在对列祖列宗誓。
他想起谢渊当年力请复立他,正是因为“正统能安宗室、稳民心”
,如今时局更危,他的复位,比当年更有必要,谢渊没有理由反对。
他合上册谱,放在案上,与《复立十策》抄本、京营旧符并列——这三样东西,分别代表着他的“正统”
“理由”
“助力”
,有了这些,他的复辟便不是“谋逆”
,而是“顺天应人”
,是“护社稷”
的义举。
萧桓想起《大吴律?谋逆篇》的规定:“凡宗室擅自议复位、联外臣者,斩立决。”
之前他总怕触此条,如今却有了新的解读:“朕是正统,复位是为社稷,非‘擅自议’;联外臣是为安朝局,非‘谋逆’,《大吴律》的‘谋逆’条,管的是乱社稷者,不是护社稷者。”
他想起石崇的下场——石崇被斩,是因为他“通敌、谋乱、害百姓”
,是真“谋逆”
;而他复位,是为“安社稷、护百姓、稳朝局”
,与石崇截然不同,谢渊若想治他的罪,便会落“苛待正统、违逆民心”
的骂名,宗室不会答应,百姓不会答应,旧部更不会答应。
“谢渊若敢动朕,便是违了‘社稷’之念,便是失了民心!”
萧桓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决绝。
他不再怕《大吴律》的威慑,不再怕玄夜卫的抓捕,只想着如何尽快举事,如何尽快复位。
他走到窗前,望着东方泛起的微光,心里已开始筹划举事细节:令徐靖率诏狱卒控制正阳门西侧暗门,令陈冀率京营旧卒潜入南宫护驾,令卫安打开侧门,令李默率宣府卫兵牵制京营主力,令张文、林文在朝堂上难,逼谢渊接受复位——每一步都想得周密,每一步都透着他的决心。
萧桓想起徐靖——徐靖是镇刑司旧党核心,石崇败后,徐靖怕被玄夜卫清算,主动联络他,愿为复辟效力。
徐靖掌诏狱署,能调动狱中死囚充作死士,也能借“审讯”
之名,拖延玄夜卫对旧党的核查,是他复辟的重要助力。
他想起徐靖昨日递来的密信:“臣已令诏狱卒备好兵器,只待陛下号令,便赴正阳门接应;臣还联络了理刑院主事赵某(旧党),愿在举事时奏请‘复旧帝辅政’,逼谢渊表态。”
徐靖的部署周密,让他更有信心。
“徐靖虽为旧党,却也懂‘社稷’,朕复位后,许他掌理刑院,既安其心,也借其力制衡谢渊。”
萧桓轻声说。
他不再计较徐靖的私念,只想着如何利用徐靖的力量,尽快复位。
他走到案前,拿起笔,在一张宣纸上写下密令:“徐靖:核李默动向,令镇刑司旧吏盯紧玄夜卫北司,令卫安备好侧门钥匙,三日后辰时,举事。”
墨迹落下,像他复辟之志的最终定调,再也无法更改。
萧桓拿起案上的京营旧符,举过头顶,对着烛火细看——铜符上的“前营”
二字,在烛火下泛着微光,像当年京营旧卒的眼神,充满了对他的忠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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