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0章 冠上霜华凝赤胆门前雪迹印忠肠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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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粒沾在指尖,冰凉刺骨。

他笑了笑,声音沙哑却清晰:“霜华凝在冠上,总比凝在心里好。”

他的心里装着太上皇的寒疾,装着太祖的孝治祖训,装着天下百姓的期盼,那些滚烫的东西,足以抵挡住这霜雪的冷。

低头时,他看到自己的脚印嵌在雪地里,深深浅浅,从御街那头一直延伸到石阶下。

这脚印没有偏向,没有退缩,直直对着宫门,像他的心思一样,纯粹而坚定。

他想起德胜门之役时,自己也是这样,在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,脚下的雪被血和汗浸透,结成冰,却依旧守住了城门。

如今,他守的不是城门,是礼法,是初心,更是一个臣子的忠肠。

赵校尉看着他冠上的霜越来越厚,像顶了一头白,终是叹了口气,没再说话。

火堆里的木柴快烧完了,暖意越来越弱,可谢渊的身影依旧挺拔,冠上的霜华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像是他那颗赤胆的映照——纵然寒夜凛冽,也冻不住这颗忠于礼法、忠于民心的心。

谢渊知道,自己不是孤身站在寒夜里。

暗处还有眼睛,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等着抓他的把柄。

宫墙拐角的阴影里,藏着李嵩派来的密探。

那人穿着普通百姓的棉袄,却掩不住腰间玄夜卫的令牌——李嵩虽被降为礼部侍郎,却仍能调动部分旧部,他要等谢渊“闯宫”

的证据,好再递弹劾疏,彻底扳倒这个眼中钉。

不远处的巷口,周显的亲信也在徘徊,手里攥着伪造的“谢渊与旧党密信”

,只要谢渊有半分越界,他们就会立刻将“通敌”

的罪名扣在他头上。

这些暗伺的眼睛,像寒夜里的狼,随时准备扑上来,将他撕碎。

谢渊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,却没有回头——他问心无愧,不怕这些构陷。

可他担心的是宫墙里的太上皇,担心李嵩会因为自己的坚守,更加苛待南宫,断了太上皇的炭火和汤药。

更让他忧心的,是萧栎的犹疑。

此刻的御书房里,萧栎定然也没有睡。

他的案上摆着两份奏疏:一份是李嵩的“谢渊擅近南宫,恐有不轨”

,一份是马昂的“谢渊心诚,当予谅解”

萧栎的手指一定在两份奏疏上反复摩挲,心里打着算盘——他怕背上“不孝”

的骂名,所以不愿真的苛待太上皇;又怕谢渊借“孝治”

揽权,所以不敢完全信任他。

这种犹疑,像一把悬在谢渊头上的剑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。

赵校尉也收到了张文的密信,信上写着“若谢渊不退,即刻报知,当以‘抗旨’拿办”

他看着谢渊的背影,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,心里犯了难——谢渊的坚守让他动容,可李嵩的权势又让他忌惮。

群奸的谋算、圣主的犹疑,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这寒夜的南宫罩得密不透风,而谢渊,就是这网中央的孤臣,独自对抗着整个朝堂的黑暗。

寒夜最浓的时候,宫门里传来了轻微的响动。

谢渊立刻竖起耳朵,只见门缝里悄悄递出一张纸条,是内侍用炭笔写的,字迹歪斜却急切:“上知太保在外,命奴才传语:‘回,莫因我获罪。

’奴才已偷偷添了炭火,上让奴才谢太保。”

谢渊捡起纸条,指尖抚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,眼眶一热。

这张纸条,就像寒夜里的一点星火,瞬间暖了他的全身。

他对着门缝低声道:“劳烦公公转告上,臣无碍。

若有需要,只管传信,臣定想办法。”

内侍没有再回应,可谢渊知道,宫墙里有人懂他的坚守,有人记着他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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