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9章 他朝昭雪颁明诏不负当年护国安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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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面重叠:他看到谢渊从怀中掏出一份《京师防务图》,图上用朱砂标注着九门的布防、边军的驰援路线,甚至连百姓的动员计划都写得详细:“臣已令礼部侍郎林文安抚城内百姓,凡能拿起兵器者,皆可编入民壮,协助守城,战后免三年赋税。”

谢渊的声音带着疲惫,却满是希望:“陛下,京师的百姓是大吴的根基,只要陛下与臣等同心,百姓定会相助,瓦剌必退!”

可那时的他,却被李嵩的一句“百姓皆贪生怕死,怎会真的协助守城”

动摇了。

他记得,自己当时叹了口气,对谢渊道:“谢太保,死守之事,容朕再想想……毕竟,宗庙与百姓的安危,都不能赌。”

他看到谢渊的眼神暗了下去,却仍坚持道:“陛下,这不是赌!

这是为了大吴的社稷,为了列祖列宗的血食,为了天下的百姓!

若连陛下都退缩了,大吴便真的完了!”

萧桓现在才懂,谢渊那时的“坚持”

,是在替他守住大吴的底线,而自己却以“谨慎”

为名,让这份坚持成了后来谢渊重伤的伏笔——若当时早定死守之策,陈忠便不敢扣粮,安定门的兵力也不会因缺粮而虚弱,谢渊也不会为了弥补兵力缺口,亲登城楼督战而中箭。

恍惚中的争论仍在继续,萧桓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——不是南宫的寒风,而是心中的愧疚。

他想起后来的事:他最终虽同意了死守,却仍轻信李嵩,未严惩陈忠扣粮之罪;他虽让谢渊掌防务,却因徐靖的谗言,暗中派玄夜卫监视谢渊的动向;安定门告急时,徐靖扣压“谢渊请求援兵”

的奏疏,谎称“谢渊兵力充足,无需援兵”

,自己竟信了三日,直到秦飞拼死从安定门突围来报,才知谢渊已中箭重伤,而那时谢渊的左臂已因延误救治,险些截肢。

这些回忆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,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,弯下腰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咳嗽声从萧桓喉间滚出,带着南宫寒夜侵肺的钝痛,每咳一下,左手指尖的旧伤(昨夜写血书时割破的伤口)便牵扯着疼,渗出的血珠透过裹伤的衣角,在衣襟上洇出一点暗红的痕。

这疼痛像一盆冷水,浇得他恍惚的神思清明了几分——奉天殿的争论声渐渐淡去,眼前仍是残破的窗棂、庭院里枯黄的草,还有南方夜空下那点属于谢渊医帐的微光。

他扶着窗台站起身,指尖按在冰凉的木头上,指节因用力攥着怀中的血书而泛白,那卷染血的宣纸隔着衣料贴在胸口,像是谢渊在医帐里望着京师的目光,烫得他心口紧——谢渊此刻或许还在拆换药布,左臂的疼会让他夜里难眠,可他却从未递来一句怨言,只在奏疏里写“臣伤不碍事,唯念京师安危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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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书的边缘因反复摩挲而有些毛糙,萧桓能清晰摸到“朕负谢渊”

四字的凹凸——那是他昨夜用指尖蘸血写就时,刻意用力刻下的痕迹。

他闭上眼,秦飞白日来南宫时说的话便在耳边响起:“陛下,谢太保今日拆换药布时,左臂仍不能抬,却还笑着跟臣说‘多亏陛下当初没迁走,不然这京师就真的完了’。

医帐外的百姓听说谢太保在养伤,自送来的草药堆了半间屋,有的老妇还说‘太保护了咱,咱得让他好好好起来’。”

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萧桓心里,他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,仿佛这样能按住翻涌的愧疚。

昨夜写血书时,他只知“负谢渊”

,此刻才真正懂了“负”

字的分量——谢渊在安定门中箭后,忍着剧痛仍指挥士兵退敌,被秦飞护往西郊后,还在替他开脱“陛下当初也是被奸佞蒙蔽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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