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0章 卒见此血皆忘死一举破胡安帝京(1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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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语

《大吴史?纪事本末?德佑德胜门血书》载:“德佑中,瓦剌围德胜门,旧党石崇散流言乱军心。

太保谢渊割指沥血,书‘宁死不辱’四字悬城,卒感其忠,奋勇破敌。

帝命藏血书于忠良祠,设祠丞看管,又依渊奏设‘军中信使司’‘忠誓制度’。

史臣曰:‘渊以血明志,非独振一时军心,实立大吴忠魂之基——无此血书,京师殆矣。

’”

《玄夜卫档?血誓录》补:“渊血书时,指裂深半寸,血浸绢透,字迹殷红如燃。

瓦剌退后,京营卒常至城楼观血书,私语‘此乃太保忠魂’。

石崇因散流言通敌,被玄夜卫擒入诏狱,罪证皆与血书案相关;刘焕拖粮饷,降为户部侍郎,戴罪办差。”

胡骑围京雪暗城,流言如蛊乱军声。

谢公割指沥鲜血,白绢书誓表忠诚。

宁死不辱四字烈,德胜城头振鼓钲。

卒见此血皆忘死,一举破胡安帝京。

德胜门箭楼外,朔风卷着雪沫子,像刀子似的刮过城垣。

瓦剌骑兵列阵三里,黑甲如潮,旌旗簇簇如泼墨,在寒风里猎猎作响;数十架投石机的木架森然矗立,架上缠着粗麻绳,绳端坠着磨得锋利的石块,阳光斜照其上,泛着冷硬的光。

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凭垛远眺,玄色都督袍的护肩沾着积雪,他右手攥紧长枪,枪杆上还留着前日厮杀时的刀痕,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旧伤,忽然见敌阵中一阵骚动,两面劝降幡被高高扬起——幡布是粗麻布染的赭色,上面用狼毫墨混着猪血写就“献城封太宰”

五字,墨色淋漓,猪血未干,在风里晃得人眼晕。

“这是第三回了……”

岳谦喉间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前两封劝降书被玄夜卫截在半道,今番竟公然亮幡示威,胡酋是笃定咱京师撑不住,想诱降太保啊!”

他想起昨日巡查城楼时,见几个京营卒蹲在垛口后私语,眼底满是惶惑,心里更沉——瓦剌这是外攻加内扰,要把军心彻底搅乱。

与此同时,镇刑司副提督石崇的府第里,西厢房的烛火摇曳不定。

石崇身着从二品官袍,袍角绣着镇刑司特有的暗纹,他坐于梨木案后,案上摆着一袋碎银,银锭边缘还留着户部铸造的“德佑通宝”

印记。

亲信正弯腰换装,身上那件京营卒服是旧款,肘部和膝盖处打着补丁,一看便是从退役卒子那里收来的。

“仔细些,”

石崇推过碎银,声音压得低而冷,“扮成伙夫,混进德胜门伙房,就往人多的地方去,趁添柴、分饭时私语——‘谢太保前几日收了瓦剌送来的黄金万两,藏在府中地窖里,再过几日就要献城了’。”

亲信接过碎银,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锭,又怯怯问:“若是被官长问起,咱说……说听谁讲的?”

石崇抚须冷笑,指腹摩挲着案上一枚玄夜卫的铜符——那是他上月从一名贬谪的玄夜卫卒手里买来的,“就说是听玄夜卫北司的卒子闲聊时说的,再提一句‘秦指挥使都知道,就是没敢声张’,这样才像真的。”

亲信领命,揣着碎银和铜符匆匆出门,石崇目送他背影消失在巷口,又从案下抽出一封未写完的密信,信纸上是瓦剌细作的字迹,开头写着“流言已遣人散布”

,他提笔蘸墨,在末尾添了句“三日内必乱其军心”

,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——他算准谢渊刚直,不屑于辩白,而京营卒久困缺粮,最是容易被流言蛊惑。

户部衙署内,空气却比外头的寒风更憋闷。

正二品户部尚书刘焕捏着粮库核验文书,指腹反复摩挲着纸角,把文书边缘都揉得皱。

案上堆着几册粮册,册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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