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6章 紫宸殿外霜三尺谁念边关骨未寒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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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

李嵩捧着账册,声音抖得像筛糠,"

宁武关明明有粮,他却带血书闯宫,无非是想借边事夺权。

"

张懋附和道:"

臣已查得,岳峰在蓟辽安插旧部五万,若再增兵三万,恐尾大不掉。

"

萧桓望着御案上的密报——那是镇刑司缇骑从宁武关带回的,称"

士兵衣食无忧,岳峰虚报粮荒"

他想起偏关陷落的惨状,又想起李德全"

岳峰私通边将"

的哭诉,手指在血书副本上摩挲:"

血书会不会是伪造的?"

"

九成是伪造!

"

李嵩凑近一步,袖中掉出张纸条,上面写着"

岳峰与萧栎暗通款曲"

——萧栎是被废的郕王,三年前因谋逆被贬凤阳。

"

陛下忘了永熙年间魏王萧烈之乱?边将掌兵,最忌结党。

"

张懋补充道:"

英国公府的商队刚从宁武关回来,说城防稳固,哪有粮荒?"

殿外传来岳峰的呼喊:"

臣愿与镇刑司缇骑对质!

"

萧桓皱眉挥手:"

让他跪着,看他能跪多久。

"

李德全应声而去,经过偏殿时,对埋伏的缇骑使个眼色——按李嵩的吩咐,若岳峰敢冲撞宫门,便以"

闯宫谋逆"

拿下。

十二月初三,雪下了整夜。

鹅毛雪片像扯碎的棉絮,一层叠一层压在紫宸殿的琉璃瓦上,檐角的神兽被埋得只剩个轮廓。

岳峰跪在白玉阶上,棉袍早已冻成硬壳,袖口与裤脚的冰霜凝结如甲片,稍一动弹就出"

咔啦"

的脆响。

胸口的血书与皮肉粘在一起,红绸被体温焐化的雪水浸得潮,渗出血晕,在青黑色棉袍上洇出一片暗紫,像朵冻僵的花。

"

都督,喝口吧。

"

玄夜卫校尉赵猛捧着个粗瓷碗,偷偷从廊柱后绕过来,碗里的姜汤冒着微弱的热气。

他靴底沾着的雪在金砖上化成水痕,"

天这么冷,再撑下去要出人命的。

"

岳峰缓缓摇头,冻得紫的嘴唇裂了道口子,一动就渗出血珠。

"

我若喝了,"

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目光扫过阶下围观的内侍,"

倒成了李嵩嘴里假跪博同情的铁证。

"

他望着殿顶的鸱吻,那只琉璃兽在风雪中半隐半现,忽然想起十七岁从军那日,父亲按着他的肩说:"

军人的膝盖金贵,只跪太庙的祖宗,跪沙场的弟兄,不跪权贵,不跪风雪。

"

如今他却为了宁武关的八百条命,在这里受这风雪凌辱,心口像被冻裂的土地,疼得紧。

巳时三刻,谢渊带着风宪司的卷宗赶来。

他披着件旧棉袍,靴底磨穿了洞,露出的袜子沾满雪水。

见岳峰唇色青得像块冻铁,他急得直跺脚:"

我查着了!

镇刑司那几个缇骑根本没去宁武关,他们的查访记录是在通州客栈编的!

"

他将卷宗塞进岳峰冻僵的手里,纸页上沾着的墨迹还新鲜——那是英国公府商队的供词,"

张懋的粮车确实送了三车物资,但全给了守关的勋贵子弟,普通士兵连粒麦都没见着!

"

卷宗里还夹着张字条,是风宪司密探画的草图:宁武关西箭楼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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