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6章 岂谓国库真无饷只因私蠹已先餐(3 / 5)
,“国库空虚”
“京营不可动”
的声音此起彼伏,像一张密网将岳峰的奏请牢牢罩住。
岳峰气得甲胄都在抖,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:“英国公此言何意?大同卫军民此刻正浴血奋战,城砖上的血迹未干,尔等却在此以‘私心’揣测忠良,良心何在?”
他上前一步,甲片碰撞声震得殿内寂静片刻,“边报上的‘城破在即’是周昂用性命换来的急报,岂是‘虚实待查’四字能搪塞的?”
张懋冷笑一声,袍袖一甩:“都督只需管好边关军务,国库支应、京营调度自有户部、兵部操心,何必越俎代庖?”
他微微抬下巴,目光扫过阶下的勋贵,那眼神里的笃定像一根针,刺得岳峰心口闷。
萧桓坐在龙椅上,望着殿中争执的群臣,眉头拧成一个深结。
御案左侧堆着大同卫的塘报,“城破在即”
的朱批触目惊心;右侧是户部的国库账册,“现银仅存二十五万”
的墨迹冰冷刺眼。
他知岳峰忠勇,周昂决不会虚报军情;也信谢渊查案严谨,粮饷必有猫腻。
可张懋身后的勋贵们掌控京营半数兵力,若强行调兵,恐引朝堂动荡。
萧桓揉着胀的眉心,声音透着疲惫:“调兵之事,需再查国库明细,三日后再议。”
“陛下!”
岳峰急得往前半步,膝盖几乎触到金砖,“三日!
大同卫撑不过三日!
周昂在塘报里说‘城破之日臣必殉国’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?”
萧桓却摆了摆手,龙椅转动的木轴声在殿中回荡:“朕意已决,退朝。”
岳峰僵在原地,望着萧桓离去的背影,眼角余光瞥见李嵩与张懋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——那眼神里藏着得意的笑,像北境的寒冰,瞬间冻透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退朝后,李嵩几乎是小跑着赶往英国公府。
张懋的书房早已备下暖酒佳肴,鎏金酒壶在炭火上煨着,散出醇厚的酒香。
李嵩刚坐下就灌下一杯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淌,浸湿了锦袍领口,他擦着汗道:“岳峰那厮咬住粮饷不放,今日竟翻出王奎的旧账,怕是查到些什么了。”
张懋把玩着玉酒杯,杯壁映出他阴鸷的脸:“怕什么?”
他冷笑一声,用银箸敲了敲案上的账册,“国库账册早让书吏做了手脚,南疆赈灾的二十万两亏空都记在‘不可抗损耗’里,他拿不出实证。
岳峰不过是匹夫之勇,翻不了天。”
正说着,王瑾掀帘而入,脸色白,手里捏着一封密信:“刚收到宣府的信,侄儿王奎说,岳峰的人在查粮车旧账,连‘每石换羊皮’的记录都翻出来了,要不要……”
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声音压得极低。
张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将酒杯重重顿在案上:“蠢货!
杀人只会留下把柄。”
他凑近两人,声音冷得像冰,“让王奎连夜躲进北元部落,找个可靠的牧民窝藏,把所有账册、书信全烧了,片纸不留。
没了证据,岳峰就算猜到也无可奈何。”
三人举杯碰饮,酒液在杯中晃荡,映出他们贪婪而狰狞的嘴脸,炭火的红光落在他们脸上,像一层血色。
接下来的三日,成了与时间的赛跑。
岳峰每日天不亮就捧着新到的塘报入宫,塘报上的字迹一日比一日潦草:“十月初九,冻毙士兵增至十人,箭矢不足万支,西城垣又塌三丈”
“十月初十,周昂率亲卫死守西城,身中两箭仍未下城”
“十月十一,北元用投石机攻城,粮仓被砸中一角,余粮不足五日”
。
每一个字都浸着血与泪,岳峰的指甲几乎要嵌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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