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6章 岂谓国库真无饷只因私蠹已先餐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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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来污蔑朝廷大员?”

他偷瞄李嵩,见对方微微颔,底气顿时足了几分,又道:“南疆赈灾银是陛下亲批,户部有流水账可查,每一笔都清清楚楚,岂能与边饷混为一谈?况且京营调动需兵部勘合、户部拨粮、五军都督府点兵,流程繁琐,五日绝难齐备,届时援兵未到城先破,这个责任谁来负?”

“流程繁琐?”

岳峰冷笑一声,转身直面萧桓,甲胄上的冰碴在炭火映照下闪着寒光,“陛下可知宣府卫粮车每车短少五石?去年风宪司抽查时,押送官正是王侍郎的亲侄王奎,他以‘雪天路滑损耗’搪塞,实则将粮食偷偷运至张家口,卖给北元部落换战马!”

他猛地展开怀中的宣府卫旧账册,桑皮纸哗啦啦作响,“这是德佑三十五年的粮车记录,每车‘损耗’都记在王奎名下,累计短少三千石,按边军日食半石算,足够大同卫守半月!

这些粮食若未被克扣,何至于今日无粮可调?”

账册上的墨迹历历在目,“王奎”

二字旁用红笔圈着标记,旁边小字注着“每石换北元羊皮一张”

王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腰间的朝珠,珠子碰撞出细碎的声响,他张了张嘴想辩解,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不出声。

李嵩见状连忙打圆场,袍袖下的手却在微微颤抖:“旧案早已审结,岳都督何必揪着不放?”

他强作镇定地端起茶盏,却失手将盖子碰落在地,“国库空虚是实情,通州仓现存粮仅够京师三月之用,总不能让京师百姓与边军一起挨饿吧?”

就在此时,谢渊捧着账册从列中走出,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如敲金石:“陛下,户部称‘南疆赈灾耗银五十万’,然风宪司暗访现,实际到灾民手中的不足三十万,余者被地方官以‘运输损耗’‘仓储费’名义克扣。”

他将一本钱庄账册呈上,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油墨香,“这是德佑三十七年秋的‘李记钱庄’流水,有一笔匿名存款两万两,数额与南疆知府赵大人克扣的赈灾银分毫不差,而这家钱庄的东家,正是李大人的门生张启。”

李嵩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,顺着鬓角滚落,浸湿了锦袍领口。

他“噗通”

一声跪地叩,额头重重撞在金砖上:“陛下明鉴!

谢渊与岳峰勾结,伪造账册诬陷老臣!

他们是想借调兵之事扳倒户部,把持朝政啊!”

萧桓坐在龙椅上,指尖轻叩御案,檀木案面出笃笃声响。

他望着地上跪着的李嵩,又看看岳峰手中的塘报与谢渊呈的账册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。

殿外的寒风呼啸而过,卷起檐角的铁马叮当作响,殿内的群臣屏息凝神,连呼吸都放轻了——这场关乎大同卫存亡的博弈,此刻正悬于帝王的一念之间。

岳峰望着萧桓犹豫的眼神,心中陡然一沉,他分明看见李嵩与后排的英国公张懋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,那眼神里藏着的得意与笃定,像一根冰针刺进他的心里。

英国公张懋突然从勋贵列中走出,猩红的蟒袍在炭火光中泛着油光,身后十余名勋贵齐刷刷出列,靴底踏在金砖上出整齐的闷响。

“陛下,”

张懋微微躬身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,“京营将士多是勋贵子弟,自幼长于京师,从未经边关风霜,调去大同卫凶多吉少,恐寒天下将士之心。”

他眼角余光扫过岳峰,意有所指地补充,“且岳都督与周昂是同科武举,私交甚笃,此次请兵未必公允,不如再查边报虚实,三日后再议不迟。”

“前岁岳峰查泰昌旧案,将英国公府牵连其中,”

后排的定国公附和道,“难保他不是借调兵报私仇!”

勋贵们纷纷点头附和,殿内顿时嘈杂起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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