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4章 不纳一钱心自正清风长绕府衙台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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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稳定。”

谢渊正在翻阅丝绸商账簿,头也未抬:“钱千户是来替王敬之施压的?”

他取出一本账册,“这是玄夜卫查到的,王敬之每月从丝绸商处得‘分成’三千两,其中一成送你,要不要念念?”

钱彬脸色骤变,悻悻而去。

三日后,苏州府衙门前人声鼎沸。

石匠们连夜凿好的青石碑立在朱漆大门左侧,碑面打磨得光滑如镜。

谢渊亲自研墨,松烟墨在砚台中研磨出细腻的墨汁,他提笔蘸饱,手腕悬起,笔尖在碑面落下第一笔:“臣食君禄”

四字刚劲有力,墨汁顺着石纹缓缓晕开。

围观的吏员百姓屏息凝神,只见他笔走龙蛇,碑文一气呵成:“臣食君禄,已足养亲;民脂民膏,分文不取。

凡送礼者,勿谓言之不预;受贿者,难逃国法严惩。”

最后一笔落下,谢渊将狼毫笔搁在砚台,墨滴在碑面凝成一点,宛如铁星。

他转身时,额角已渗出汗珠,玄色官袍后背被汗水浸湿。

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织户颤巍巍走上前,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未干的墨迹,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珠:“活了六十载,见多了官老爷收礼收到手软,从没见过把‘不收礼’刻在碑上的!

这字摸着硌手,却暖人心啊!”

谢渊扶住老织户的胳膊,声音沉稳如碑:“老人家,这碑不是给我谢渊立的。”

他扬手指向围观的百姓,“是给天下贪官立的警钟!

百姓的一针一线,比黄金白银贵重百倍,当官的拿了,就是欠了百姓的血债,迟早要连本带利还回来!”

人群中爆出雷鸣般的喝彩,有年轻织户高喊:“谢大人说的是!

我们的绣线沾着血汗,贪官不配碰!”

王敬之躲在府衙后堂,透过窗缝看着门前的盛况,手指死死攥着茶盏,青瓷盏沿被捏出指痕。

“反了!

反了!”

他低声咆哮,身旁的幕僚忙劝:“大人息怒,谢渊这是故作清高,咱们从长计议。”

王敬之猛地将茶盏掼在地上:“他立碑骂我贪腐,我岂能坐以待毙?”

当晚,他便召来几个常年依附官府的劣绅,塞给每人五十两银子:“你们联名写诉状,告谢渊矫诏拒礼、藐视官场规矩,把状子递到镇刑司钱千户那里!”

劣绅们连夜写好诉状,次日一早就送到镇刑司江南千户所。

钱彬展开诉状,见上面罗列着“谢渊立碑自夸,动摇官心”

“无故拒收节礼,显是挟私报复”

等罪名,嘴角刚要勾起冷笑,却瞥见信封里夹着的密信——是随侍巡江南的萧桓亲笔所书:“陛下嘱谢卿整饬江南吏治,凡阻挠查案、包庇贪官者,以抗旨论。”

钱彬的手猛地一抖,诉状飘落在地,他盯着“抗旨论”

三字,后背沁出冷汗。

幕僚低声问:“千户,这状子受理吗?”

钱彬一脚踢翻案几:“受理个屁!

谢渊要查谁,就让他查!”

一计不成,王敬之又生一计。

他以“江南乡绅联谊会”

的名义设下宴席,遍请苏州有名望的乡绅富商,特意派轿子去府衙请谢渊。

谢渊接到请柬,见上面写着“备薄宴为大人洗尘,呈地方特产共商民生”

,冷笑一声对来人道:“回复王知府,宴席我去,但特产不必备,我自带吃食。”

赴宴那日,谢渊果然空着手来,玄夜卫校尉赵勇提着个粗布包袱紧随其后。

王敬之在门口迎客,见谢渊一身素袍,身后校尉打开包袱,里面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,米粒间混着几颗豆子。

“谢大人这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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