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o章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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狱墙上的飞鹰纹在磁粉下逐渐淡去,露出底层的獬豸残纹——那是太祖朝的旧印痕迹,历经数十年刑讯烟火,此刻在玉印光芒中重新显形,仿佛太祖的目光,穿越时空,落在王林惊恐的瞳孔里。

都察院的暗室里,烛影摇红,谢渊将官员补子的飞鹰纹拓片铺成圆阵,每个暗记都对应《官员考成簿》的异常记录。

"

掌矿虎王猛的私矿,"

他用勘合符划出连线,符面獬豸纹在拓片上投下阴影,"

供养着六部三十四名官员,从户部侍郎到刑部主事,层层嵌套。

"

林缚呈上的密报里,每个受贿官员的花押旁,都画着缺角飞鹰——这是飞鹰厂"

断翼示警"

的暗语,缺角处的墨色,正是涿州矿的赤铁矿粉。

谢渊忽然想起,早朝时礼部侍郎的朝珠,正是用涿州矿的铁砂打磨,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如同权臣颈间的绞索。

"

他们披着獬豸皮,"

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怆,指尖划过拓片上的飞鹰纹,"

心里却是飞鹰骨,吃着边军的粮,喝着河工的血,还要用铁矿铸牢宠臣的权柄。

"

黄河堤的铁犀旁,老匠人正在凿去新刻的飞鹰纹,凿子与石头碰撞的火星,照亮他鬓角的白。

"

按《河防条制》,"

他对萧枫说,凿子顿在半空中,"

堤石只准刻獬豸,不准刻飞鹰,这是神武爷当年治水时亲定的规矩。

"

凿下的石屑里,谢渊现了《内官不得干预外政》的条文残片——字迹已模糊,却仍能辨出"

内官"

二字。

萧枫的手指抚过石面,新刻的飞鹰纹缺了鹰嘴,恰合《大吴律》中"

内官越权"

的刑罚条目,仿佛匠人在凿去飞鹰的同时,也在凿刻着国法的尊严。

"

他们改得了堤石,"

老匠人低声道,将凿下的飞鹰纹石屑装入布袋,"

改不了民心。

"

布袋上,隐约绣着当年河工的号衣纹样,针脚间藏着未褪的血色。

涿州矿场的物料房里,灰尘在光束中飞舞,谢渊的勘合符扫过账本,"

铁矿出库"

条目下的朱砂印,与王林的新印完全吻合,印泥里的赤铁矿粉,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。

"

王猛每月供铁三千斤,"

他指向《矿场月报》,"

却记在河工损耗名下,三年间,损耗的铁矿足够铸十万副甲胄。

"

掌矿虎的亲随突然招认,声音里带着哭腔:"

铁砂铸了腰牌、甲胄,"

他的手指颤抖,指向墙角的模具,"

还有还有陛下的玉印,王公公说,这是为了为了护国"

谢渊的目光落在模具上,飞鹰纹的凹槽里,还沾着未清理的铁砂,砂粒间嵌着半片河工的衣角,布料上的血渍,早已变成深褐色。

"

这些铁,"

他的声音如铁,"

本应筑成长城,却成了权臣的囚笼,困住了边军,困住了河工,也困住了大吴的江山。

"

午门之外,阳光刺眼,谢渊的獬豸补子已被鲜血浸透,廷杖落下的声响里,他听见王林的冷笑:"

谢大人屡抗圣命,莫不是想学建文朝的铁铉?"

话音未落,又一杖落在他背上,疼得眼前黑。

"

铁铉守的是城门,"

谢渊的牙齿咬得响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,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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