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 老酱腌肉藏密信(2 / 4)
>孙二娘往她手里塞了块热馒头:“高牢头的手段,你我都清楚。这次让你去,不单是送东西,要是能打听出你男人的死因,更好。”
王寡妇咬着馒头,眼泪掉在馒头上:“俺知道该咋做。他要是真害了俺男人,俺……俺就把他的账本偷出来!”
第二日晌午,王寡妇从牢里回来,手里的瓷罐空了,罐底沾着点黑灰。“他们看懂了。”她往灶里添了把柴,火光照着她脸上的伤——是被牢头打的,“高牢头让俺带句话,说‘酱肉咸了’。”
“咸了,就是盐(言)多了。”孙二娘心里一紧,“怕是走漏了风声。”她往王寡妇手里塞了包药,“你脸上的伤,是高牢头打的?”
“嗯,他说俺看竹筒的眼神不对。”王寡妇抹了把泪,“但俺趁他不注意,翻了他的账本,记着‘七月初七,西市斩’,
张青猛地站起来,枣木枪往地上一顿:“狗官想提前动手!”
“别慌。”孙二娘往酱缸里看,缸底的老酱沉淀成暗褐色,“他说‘咸了’,是想让咱少说话,但王寡妇偷看到了账本,说明他们内部也有嫌隙。”她用酱耙子在缸底划出“七”字,“日子改不了,是高牢头想私吞赏金,故意放的假消息。”
陈阿狗突然喊:“嫂子,俺知道咋整!”他从窑里抱来个大瓷瓮,瓮口封着红布,“这瓮里是俺烧的‘响瓷’,遇热就裂,能出响声。七月初七那天,俺们往牢外的柴堆里塞几个,点火就响,能引开兵丁。”
孙二娘拍了拍瓷瓮:“好主意。但得让高牢头把柴堆挪到东门,才管用。”她往灶里添了把柴,“明儿让张屠户去送肉,说东门的柴堆挡路,让高牢头挪挪。”
张屠户来取肉时,腰里别着把新磨的剔骨刀。“孙当家的,高牢头要是不挪,俺就……”他做了个劈的手势,刀疤在脸上跳。
“别硬来。”孙二娘往他肉担里塞了块酱肉,“你就说,柴堆挡着送肉的路,耽误了牢里的饭,高牢头担待不起。”
张屠户果然把柴堆的事办妥了。高牢头怕担责任,让人把柴堆挪到了东门角,离牢房只有三丈远。孙二娘站在铺子门口,望着济州府的方向,雨已经停了,天边挂着道虹,像极了竹筒里的酱肉条,红得刺眼。
“日子近了。”张青往灶里添了最后把柴,“得让戴宗知道,高牢头改了假日子,让梁山的人按原计划来。”
孙二娘从酱缸里捞出块腌透的肉,在案板上剁着:“让陈阿狗去黑风岭,找猎户捎信。他窑里的瓷片,猎户们认得,会帮忙。”
陈阿狗揣着块刻了字的瓷片,往黑风岭走时,天已经擦黑。孙二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,往酱缸里撒了把盐——老话说,酱腌透了才不腐,人的心要是像这酱缸,藏得住事,才活得下去。
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,留下点余烬暖着锅底。孙二娘掀开蒸笼,碱面馒头的香味混着酱肉的味漫出来,在十字坡的夜色里慢慢散开。她拿起个馒头,掰开来,里面夹着片酱肉,咬下去,咸香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涩,像极了这日子,看着寻常,嚼着却有百般滋味。
王寡妇又来了,这次带了块撕碎的账本纸,上面记着“丁丑,三更,西墙”。“俺趁高牢头喝醉,从他怀里撕的。”她声音发颤,“这是啥意思?”
孙二娘把纸往灶膛里扔,火苗舔着纸角:“是说三更天,有人从西墙进来。”她往王寡妇手里塞了把瓷片,“这几日小心点,高牢头怕是要动手了。”
王寡妇攥着瓷片,指尖被割出血也没察觉。孙二娘看着她走进雨里,突然觉得这十字坡的雨,就像酱缸里的汁,把每个人都泡得入味,酸的、辣的、咸的,混在一起,才是真实的滋味。
铺子里的酱缸还在角落里泛着泡,缸底的老酱沉着,像藏了无数心事。孙二娘用酱耙子在缸底画了个圈,把那些心事都圈在里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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