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 老酱腌肉藏密信(3 / 4)
等着七月初七那天,随着一声响,破土而出。
陈阿狗揣着刻字瓷片往黑风岭走,山风卷着暮色往他领口钻。瓷片揣在贴身的布兜里,边缘硌着心口,像揣了块发烫的烙铁。他走得急,草鞋踩在湿滑的石径上,好几次差点打滑——那双草鞋还是孙二娘给纳的,鞋头缀着点碎布,说是“走夜路能避邪”,此刻倒真让他踩得稳了些。
黑风岭的猎户们认得他窑里的瓷,见他揣着带窑火味的瓷片,就知是急事。领头的老猎户接过瓷片,借着松明火把看了看上面刻的“七东”二字,眉头一挑:“是要改道东门?”陈阿狗点头,从怀里掏出孙二娘给的油纸包,里面是两块酱肉:“俺嫂子说,让爷们初七卯时在东门柴堆后候着,见响瓷炸了就往里冲。”老猎户咬了口酱肉,油汁顺着嘴角流:“这酱味够劲!放心,误不了事。”
回十字坡时,月亮已经爬上山头。陈阿狗抄近路穿林子,撞见王寡妇蹲在老槐树下哭,手里攥着块沾血的布条。“婶子咋在这儿?”王寡妇吓了一跳,慌忙把布条塞进怀里:“刚……刚给牢里送衣裳,被恶狗追了。”陈阿狗瞥见她袖口的淤青,心里透亮——哪是恶狗,定是高牢头动了手。他从窑里摸出个刚烧好的瓷哨,递过去:“这哨子吹响了,俺们就知出事了,您揣着。”王寡妇接过哨子,瓷面还带着窑温,暖得她指尖发颤。
铺子后院,孙二娘正翻搅酱缸。张青蹲在灶前劈柴,斧头起落间,火星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。“阿狗咋还没回?”孙二娘往酱里撒了把花椒,“高牢头那账本,王寡妇撕的那页‘丁丑,三更,西墙’,怕是调虎离山计。”张青斧头一顿:“他想三更从西墙动手,引咱往西边去,实则在东门下套?”孙二娘用酱耙子捞起块酱肉,油光里映着她的冷笑:“他当咱是傻子?西墙那堵石墙,三年前就被雨水泡松了,一碰就塌,哪用得着三更动手。”
正说着,陈阿狗撞开后门,鞋上沾着泥:“嫂子,猎户那边妥了!但王寡妇婶子……”孙二娘没等他说完,往灶里添了把柴:“我知道了。张青,明儿让张屠户送肉时,多带些猪骨,扔在西墙根——高牢头见了,准以为咱信了他的幌子。”张青咧嘴笑,斧头劈在木头上更响:“还得是你,这骨头扔得妙!”
第二日天未亮,张屠户的肉担就晃出了铺子。他把半扇猪肉往牢门口一放,故意大声嚷嚷:“高牢头!您要的猪骨在这儿,西墙根堆着呢,喂狗正好!”高牢头从门里探出头,三角眼在肉担上转了圈:“算你识相。”张屠户心里骂着,脸上却堆笑:“牢头吩咐的,小的敢不照办?”转身走时,他往东门瞥了眼,柴堆果然比昨日又加高了些,心里冷笑——孙当家的料得真准。
晌午,王寡妇来送牢饭,孙二娘往她篮子里塞了个麦饼,饼里夹着片酱肉,肉皮上用针戳了个“东”字。“高牢头要是问,就说这饼是俺们赔罪的,昨儿酱肉咸了。”王寡妇捏着麦饼,指尖把“东”字按得更深,这才挎着篮子往牢里走。
牢门吱呀开了道缝,高牢头正站在院里剔牙,见了麦饼眼睛一亮:“孙二娘倒懂事。”接过篮子时,故意捏了捏王寡妇的手腕:“昨儿没吓坏吧?”王寡妇疼得缩手,篮子差点翻了:“没……没吓坏,谢牢头关心。”转身时,她听见高牢头跟手下嘀咕:“西墙那边堆了猪骨,看来他们信了,三更就动手。”
王寡妇攥紧袖里的瓷哨,快步走出牢门,后背早被冷汗浸透。走到老槐树下,她把麦饼里的酱肉抠出来,埋在土里——那“东”字得让牢里的弟兄瞧见。果然,送饭的老狱卒是自己人,见了土里的酱肉,不动声色地踩了踩,转身往牢房深处去了。
暮色漫进铺子时,孙二娘在酱缸底埋了个瓷坛子,里面装着陈阿狗烧的响瓷。张青往坛口盖了层酱肉,又覆上厚厚的老酱,拍了拍:“这坛子,高牢头就算翻遍酱缸也找不着。”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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