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9章 天策府秦王开新秩文学馆群彦登瀛洲(1 / 4)
武德四年的冬天,长安城是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度过的。
饶阳城外风雪弥漫、五万唐军溃败的硝烟,仿佛被凛冽的北风一路吹送,越过黄河,渗进了这座帝都的每一道宫墙缝隙,每一扇朱门雕窗。
寒意不仅冻僵了街头巷尾贩夫走卒的手指,更悄然凝固了太极殿内原本就微妙无比的空气。
战败的急报是清晨送达的。
李渊手持那份字字沉重的军报,久久不语。
鎏金兽香炉里吐出的青烟,笔直上升,直到殿梁才缓缓散开,一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他的目光,如同掂量着无形砝码,在御阶下分立两班的儿子们身上缓缓移动。
左侧是太子李建成,身着储君冠服,面容沉静,甚至带着一丝合乎身份的忧国之色,但那份过于刻意的镇定之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绷紧。
右侧是秦王李世民,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锐气与征尘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饶阳败因的了然。
五万大军的覆没,这个残酷的事实,像一盆冰水,浇醒了李渊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。
他酝酿许久、试图以宗室平衡军功集团的计划,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天下未定,强敌环伺,此时此刻,帝国需要的不是精妙的制衡,而是一柄能斩断一切乱麻的利剑。
而这柄剑,只能是他的次子,李世民。
昨夜,大唐皇帝的挚友老臣裴寂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:“陛下,天策上将之职,虽合周礼古制,然位在诸王公之上,仪同三司,权势过重……恐非我朝祖宗成法,亦恐滋生物议。”
裴寂作为晋阳起兵的元从,深得李渊信任,但他的顾虑往往代表着朝中一部分保守势力的声音。
想到此,御座上的李渊右手半握,敲击在冰冷的紫檀御案上,出笃的一声轻响。
他知道裴寂的担忧,这不仅仅是职位高低的问题,更是对帝国未来权力格局的深远考量。
然而,他的目光最终越过众臣,牢牢定格在李世民身上,那目光里混合着无奈、决断,或许还有一丝为父者的复杂情感。
“秦王,”
李渊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,“自晋阳起兵,扫荡群雄,功盖寰宇,彪炳史册。
非常之功,必待非常之爵。
今日朕授你天策上将,开府置官,非此殊荣,不足以彰汝之勋烈,亦不足以激励天下将士用命!”
李世民微微一愣,应声出列,俯身谢恩,动作流畅而恭敬。
但在那一低头的瞬间,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,立于文官班的兄长李建成,那宽大的太子袍袖之下,双手难以自抑地微微一颤。
这场看似荣宠至极的册封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的涟漪,将兄弟二人之间那层温情的薄纱彻底撕破,推向了一场更加公开、更加无可回旋的较量。
而另一边,齐王李元吉在同时受封司空时出的那阵略显夸张的笑声,在这凝重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,仿佛是在这场悄然倾斜的权力天平上,故意投下的一枚充满算计的筹码。
天策府的匾额很快在原本的秦王府邸门前悬挂起来。
由大书法家虞世南亲笔题写的“天策上将府”
五个鎏金大字,在长安冬日难得的暖阳下,灼灼生辉,耀人眼目。
金漆的光芒,象征着无上的荣宠,也引来了无数或羡慕、或嫉妒、或警惕的目光。
然而,比起开府建制、设置官属这些表面的荣耀,真正让长安城各方势力屏息关注的,是天策府西侧园林中新近辟出的一处馆阁“文学馆”
。
这并非寻常的吟诗作赋之所,其门槛之高,用意之深,远外人想象。
房玄龄捧着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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