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(3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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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耕和许显纯,一左一右把魏忠贤护在中间。三人往那儿一站,那股子杀气,连灵堂里的烛火都被压得矮了半截,满殿文武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瘦小的身影捧着个锦盒,颤巍巍地走到朱由检身旁。此人穿着一身普通太监的服饰,生得眉清目秀,只是脸色发白,双手抖得厉害——正是朱由检的贴身太监王承恩。

    这王承恩可不是一般的太监。他打小就跟着朱由检,从朱由检被封为信王,到就藩信州,再到如今进京奔丧,王承恩始终寸步不离。他为人忠厚老实,对朱由检忠心耿耿,是朱由检在这深宫里唯一能信任的人。

    此刻,王承恩捧着的锦盒用明黄色绸缎裹着,上面绣着龙纹。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,里面铺着一层红绒布,端端正正放着一方玉玺——这就是传国玺!

    列位看官,您可别小看这方玉玺。它青黑温润,长宽各四寸,上面刻着五条龙,龙身盘绕,栩栩如生。玺底刻着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八个篆字,那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,命丞相李斯所书,代代相传,是大明朝的镇国之宝!多少帝王为了这方玉玺争得头破血流,多少江山社稷因这方玉玺而易主。此刻,这方玉玺就躺在锦盒里,却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王承恩双手直抖。

    “殿、殿下,吉时到了。”王承恩声音发颤,连话都说不完整。他知道,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关系到大明的国运,也关系到眼前这位少年的性命。

    魏忠贤往前迈了一步,蟒袍扫过地面,“哗啦”一声,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突兀。他微微躬身,脸上堆着假笑,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陛下遗诏,传位于信王殿下!如今先帝灵前,国不可一日无君,臣等恭请殿下登极,主持社稷,以安天下民心!”

    话落,魏忠贤身后的田尔耕、许显纯率先跪倒,口中高呼:“请殿下登极!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满殿文武见状,“唰”地一下全都跪倒在地,黑压压一片,像割倒的麦子。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”的呼声震得殿梁上的积尘都掉了下来,落在灵柩上,落在传国玺上,也落在朱由检的孝服上。

    可朱由检却没动。他依旧跪在灵前,垂着眼,目光落在灵柩上那幅熹宗皇帝的画像上。画像上的熹宗,眉眼间和他有几分相似,只是脸上带着股孩子气的笑容——那是熹宗在木工房里刨木头时,画师偷偷画下来的。

    魏忠贤见朱由检不动,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。他又往前凑了凑,声音压低了些,却带着威胁:“殿下,先帝遗诏在此,百官在此,您若是迟迟不接玺登极,恐寒了天下人的心啊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这才缓缓抬起头,目光掠过魏忠贤眼底的精光——那眼神里有试探,有傲慢,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戒备。他的目光又扫过田尔耕按在刀柄上的手,扫过许显纯攥紧的念珠,最后落在灵柩旁那只朱漆箱子上。

    那箱子就放在灵柩左侧,上面贴着一张黄纸,写着“天启七年东厂密档”六个大字,墨迹还新得发亮。朱由检心里清楚,那里面装的,都是魏忠贤这些年结党营私、贪赃枉法、残害忠良的罪证——魏忠贤大概是想等新君登极后,找个机会偷偷销毁,却没料到熹宗走得这么突然,来不及处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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