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一七 子鼠枢麟(7 / 10)
涌的血柱尚未落地便凝成赤色晶石——正是魔道中人梦寐以求的“血狱“炼制材料。
周汾漪的右手突然死死扣住桌沿。玄铁打造的桌面在他掌中扭曲变形,裂纹中渗出靛蓝毒雾。他记得十八岁那年随父兄出征,敌军主帅的佩刀也是这般吞吃着战马的眼球,当夜他用这把刀剖开对方胸膛时,滚烫的心脏还在抓挠着刀刃。
“汗青编的探子今晨在城隍庙后墙刻了卦象。“子鼠枢麟用剑鞘接住从梁上滴落的血珠,那些暗红液体在青铜表面蚀出细小的孔洞,“他们赌你宁可将刀交给九界门,也不会让六扇门的人沾染魔气。“烛火忽然转为幽绿,照得他腰间玉佩泛起血纹——那是三年前周汾漪亲手雕的平安扣,如今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。
周汾漪的耳畔开始响起金铁交鸣之声。他看见妻子被钉在祠堂门扉上,八根透骨钉贯穿琵琶骨时溅起的血沫,化作漫天红雪落在他新制的犀角酒杯里。魔刀在鞘中震颤着发出龙吟,刀柄处镶嵌的九颗骷髅头突然齐齐转向子鼠枢麟——其中两颗眼眶里,还嵌着周氏兄妹的眼球。
“你闻到了吗?“子鼠枢麟突然俯身,呼吸间带着铁锈与檀香交杂的气息,“你亲手剜出的那颗眼珠,此刻正在六扇门地牢里啃食腐肉。“他指尖亮起幽蓝磷火,映出周汾漪颤抖的唇形——那分明是在说“值得“。
雨幕中忽然传来骨笛声。子鼠枢麟的剑穗无风自动,十二枚玉铃铛同时迸裂,飞溅的碎玉在青砖地面拼出半阙《广陵散》。周汾漪浑身剧震,魔气在他周身凝成血色茧壳,那些咒文却开始逆向游走,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蜈蚣。
“当年你剖我丹田时用的可是这把刀?“子鼠枢麟突然笑出声来,腕间银铃铛的残片割破指尖,在桌面勾出繁复的血契。他注意到周汾漪左袖滑落时露出的伤疤——那形状竟与魔刀吞口处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,周汾漪终于看清自己掌心的纹路。那些虬结的血管正将靛蓝魔气输送到心口,在皮肤下勾勒出完整的河洛图。子鼠枢麟的剑锋已抵住他咽喉,却迟迟未见血光——就像那年雪夜,他在敌将咽喉处凝了三寸深的伤口,却等到对方说完了遗言才收刀。
“你明知魔刀认主时会吞噬七情六欲。“子鼠枢麟的剑穗突然缠上周汾漪手腕,那些碎玉片嵌入皮肉却未渗出血珠,“还要留着它给谁看?“窗外传来金铁交击之声,十二具尸首不知何时站成了北斗阵型,断颈处的血晶石映亮了半边夜空。
周汾漪突然发狠扯开衣襟。心口处狰狞的刀伤正在蠕动,仿佛有活物在皮肉下游走。他想起那个暴雨夜,魔刀第一次暴走时斩断的岂止是仇人头颅,还有妻子最后那声未出口的“阿漪“。此刻在子鼠枢麟眼中,他胸口的伤痕正显现出与魔刀相同的吞口纹样。
“你连轮回都斩不断。“子鼠枢麟的剑锋突然转向,挑飞了周汾漪束发的银簪。当青丝散落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两人识海——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跪在祠堂,将魔刀刺入父亲后心;看见七岁的幼子攥着半块桂花糕,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钉在城门;最后看见自己握着滴血的刀柄,在血泊中雕刻那枚平安扣。
雨幕突然静止。子鼠枢麟的剑尖悬在周汾漪眉心三寸处,剑身映出对方眼中破碎的星河。他忽然想起汗青编主殿供奉的那尊无面神像,千百年来香火不断,却无人知晓神像手指的缺口正是为封印魔刀而设。
“你以为哑巴就听不见吗?“周汾漪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器。子鼠枢麟浑身剧震——这分明是魔刀吞噬第一个魂魄时的回响。周汾漪的喉管里涌出更多血沫,在唇边凝成诡异的笑容:“他们在你剑穗里藏了摄魂铃,方才你说'周总使'时,铃舌已经断了两截。“
惊雷再次炸响。子鼠枢麟的瞳孔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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