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9章 (2)(6 / 15)
声。
“我说这方子不对就是不对!”一个穿青衫的年轻医者拍着桌子,“这病人肝火旺,你偏用温补的药材,不是火上浇油吗?”
坐堂的老医官胡子都翘起来了:“黄毛小子懂什么!他脉相虚浮,是外火内寒,不用温补压不住!”
林恩灿推门进去时,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,药童们缩在一旁不敢作声。灵狐从他袖中窜出,跳到药柜上,对着两人“嗷呜”叫了一声,倒把争执声打断了。
“这位是?”老医官打量着林恩灿,见他气质温润,袖口沾着药粉,倒像是同行。
“在下林恩灿,路过贵地,听闻回春堂医术高明,特来拜访。”林恩灿拱手一笑,目光落在桌边的药方上,“方才听二位争执,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方子?”
年轻医者抢先递过药方:“先生请看!这老顽固非要用附子、干姜,病人明明口舌生疮,明显是热症!”
林恩灿看了药方,又走到病者榻前,指尖搭上脉腕,片刻后道:“脉相确实虚浮,但舌尖红而根苔白,是寒热错杂之症。单用苦寒药会伤脾胃,单用温补药又助虚火——不如各退一步?”
他取过纸笔,在原方上添了两味药:“加黄连清上焦火,配生姜温下焦寒,再用粳米护脾胃,如何?”
老医官凑近一看,眉头渐渐舒展:“这‘寒热并治’的法子……倒是巧妙。”年轻医者也点头:“用粳米缓冲药性,确实稳妥。是我太执着于‘热则寒之’了。”
病者服了药,半个时辰后便说胸口不闷了,口舌的灼痛感也轻了许多。老医官抚着胡须叹道:“林先生这手,真是绝了!老夫行医三十年,竟没想起这配伍之法。”
年轻医者更是红了脸,对着林恩灿深深一揖:“晚辈孟明远,刚才多有冒犯,还请先生赐教。”
“赐教谈不上。”林恩灿笑着摆手,“我也是从《百姓方》里看来的法子——北疆有个牧民,夏天喝冰水解暑,冬天又贪喝烈酒,得了和这位病人相似的症候,当地老医用的就是这方子,只是把粳米换成了青稞。”
他从行囊里掏出《百姓方》,翻开给两人看:“你看,这是他们画的青稞图,说性温而不燥,和粳米异曲同工。”
孟明远看着册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草图,忽然道:“原来民间藏着这么多智慧!我总觉得医书才是正统,倒忽略了这些实实在在的经验。”
“医书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林恩灿合上册子,“就像这扬州的雨,落在药圃里能浇活草药,落在江里能行船,用法不同,各有其用。行医也是如此,不必执着于‘正统’二字,能治好病的,就是好法子。”
老医官闻言,让人沏了上好的雨前龙井,拉着林恩灿坐下细谈。从风寒杂症聊到疑难绝症,从草药配伍说到炼丹火候,越聊越投机。孟明远则在一旁认真记录,时不时插问几句,眼里的敬佩越来越深。
傍晚时,雨停了,天边架起一道彩虹。老医官非要留林恩灿吃饭,厨房端来刚出锅的扬州炒饭,颗颗米粒裹着蛋液,混着虾仁的鲜、火腿的香,吃得灵狐都直蹭他的腿。
“林先生若不嫌弃,就在回春堂多住几日?”老医官恳切道,“让明远跟你多学学,这孩子资质好,就是太傲气。”
孟明远连忙点头:“是啊先生!我想跟您去看看您说的北疆药圃,看看那些能想出奇方的牧民们!”
林恩灿望着窗外的彩虹,又看了看眼前热切的师徒俩,忽然觉得,这《百姓方》不仅要记方子,更要传法子。他笑着点头:“好啊。明日我们去城郊的药田看看,那里种着不少扬州本地的草药,正好给你们讲讲‘因地采药’的道理。”
灵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着,像是在为这新的约定欢喜。林恩灿端起茶杯,看着杯中的龙井在水中舒展,忽然明白,所谓传承,从来不是一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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