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o章 日月星辰(2 / 3)
怪他,只是蹲在药篓边,拿起蒲公英的根给她看,“你看这根是棕褐色,折断有白浆;苣荬菜的根偏黄,断面是空心的。”
王庚当时脸涨得通红,第二天天不亮就揣着两个窝头进了山,直到暮色漫过门槛才回来,药篓里的蒲公英堆得冒了尖,根须上的泥土都细心抖净了。
木水桶“咚”
地落在阶前,王庚提着半桶井水进来,水珠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滴,在青砖上连成串。
他看见小师妹正捧着那根刻着“瑶”
字的毫针,眼睛瞪得圆圆的,忽然放轻了脚步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苏瑶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,目光在毫针上停留的时间,比平日看任何药材都久。
“想试试吗?”
苏瑶忽然开口,王庚的肩膀明显颤了颤,像被风吹动的芦苇。
他搓着手嘿嘿笑起来,眼角的倦意被突如其来的欣喜冲散了大半:“能……能行吗?这针可是师父留下的宝贝。”
他的指尖在衣角蹭了又蹭,指甲缝里还嵌着采茅根时沾上的泥垢,却迟迟不敢伸出去。
小师妹举着毫针凑过来,针尾的“瑶”
字在晨光里闪着光:“王师兄你看,针眼里能漏出星星呢!”
王庚的目光落在针身上,忽然想起去年冬天,苏瑶用这根针扎醒了中风的李伯。
当时李伯牙关紧闭,面色青紫,苏瑶捏着这根毫针,隔着李伯的胡须找准人中穴,银针刺入的瞬间,李伯喉咙里出“嗬”
的一声,竟吐出半口痰来。
后来他偷偷问苏瑶:“针真的能通鬼神吗?”
苏瑶只是把针放在他掌心:“你摸摸,这针是凉的,通的不是鬼神,是气血。”
张思贞端着消毒好的棉球走过来,看见王庚盯着毫针的模样,忍不住抿嘴笑:“师兄上次给虎娃扎针,手稳得像定海神针呢。”
王庚的耳尖忽然红了,像被晨光吻过的山楂果。
他确实记得虎娃那次——孩子被马蜂蜇了额头,肿得像个小红馒头,哭闹着不肯扎针。
他抱着虎娃坐在膝头,指着院墙上的牵牛花说:“你看那花苞,扎一针就能开得更艳。”
银针刺入曲池穴的瞬间,他忽然想起苏瑶教他的“飞针法”
,手腕轻抖,针尖已准确落在穴位上,虎娃愣了愣,竟忘了哭。
“给陈阿公扎足三里吧。”
苏瑶将毫针递给王庚,“他最近总说腿沉,这穴能健脾益气。”
王庚的手指刚触到针尾,忽然像握住了团火,烫得他差点撒手。
这根针比他平日用的银针细了近一半,针身轻得像片羽毛,稍一用力就怕折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学着苏瑶的样子将针身放在玛瑙石上滚动,沙沙声比小师妹弄出的响动沉稳些,却依然能听出藏在其间的紧张。
陈阿公忽然开口:“当年你师父给我扎这穴,针尾系着根红丝线。”
老人的目光落在晃动的针尾上,带着些微的迷蒙,“她说丝线动得越厉害,气血跑得越欢实。
有次丝线缠在针尾解不开,她竟蹲在我膝头解了半盏茶的功夫,说啥也不肯换针。”
王庚闻言忽然定了神,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,他想起苏瑶说的“针随心动”
,原来稳住心神,比稳住手更重要。
竹篮里的茅根在井水里舒展,根须像少女散开的长。
张思贞正用剪刀细细剪去须根,咔嚓声里混着王庚下针的轻响。
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,陈阿公舒服地喟叹了一声,针尾果然轻轻颤动起来,像春风拂过的麦芒。
王庚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却死死盯着针尾不肯移开视线,直到苏瑶轻声说“得气了”
,他才敢松口气,指尖的力道却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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