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o章 日月星辰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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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猫蹭了蹭她的裤腿,喉咙里的呼噜声和磨针的余韵混在一起,像未完的歌谣。

小师妹把磨亮的毫针放进锦袋,觉得那锦袋忽然沉了些,里面装的不只是一根针,还有玛瑙石的凉,艾绒的暖,铜铃的响,和无数个关于“专注”

的晨昏。

陈阿公眯着眼睛笑,耳郭上的银针随着呼吸轻轻晃动。

"

想起你师父年轻时,也是这样被她师父教的。

"

老人的声音带着痰音,却字字清晰,"

那年她才你这般大,拿着针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苇子,却偏要给我扎阳陵泉治腿疼。

针没扎准,倒把我逗乐了,我说丫头,扎偏了也无妨,你这股子劲,比针还管用。

"

小师妹的针终于滚得平稳了,针身泛起一层温润的光,像被晨露洗过。

她学着苏瑶的样子,将针尖对着阳光,忽然惊呼:"

师姐你看!

针眼里有星星!

"

众人望去,果然有细小的光斑从针孔漏下来,落在陈阿公的手背上,像只停驻的金蝶。

苏瑶想起师父说的"

针通天地"

,原来真的能透过针尖,看见日月星辰。

药猫不知何时跳上案几,尾巴扫过装棉球的瓷碗。

张思贞伸手去扶,指尖却和小师妹的手撞在一起,两人同时去抓那根毫针,针尾的"

瑶"

字在晨光里闪了闪,像在笑。

"

思贞当年绣针都拿不稳呢。

"

苏瑶看着她们交叠的手,"

第一次绣药囊,针扎进了拇指,血珠滴在布上,倒像朵现成的红芍药。

"

张思贞的耳尖红了,低头继续消毒棉球。

酒精棉球擦过竹碟的声音,和小师妹滚动银针的沙沙声,还有王庚整理艾条的窸窣声,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曲子。

陈阿公忽然哼起段老调子,是很久以前走江湖的郎中唱的药诀,"

薄荷辛凉能散风,紫苏温胃可和中"

,尾音拖得长长的,在药堂里打着旋。

小师妹终于将毫针捧到苏瑶面前,针身直得像根银线。

"

师姐,我能试试吗?"

她的眼睛亮得像盛着晨光,"

给阿公扎印堂穴,您说过那里能安神。

"

苏瑶望着她指缝间露出的针尖,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,也是这样看着她的手,说:"

针总要交到后人手里,就像种子总要落在土里。

"

竹篮里的茅根还带着泥土的腥气,白胖的根须纠缠在一起,顶端的嫩芽泛着嫩黄,像一群刚睡醒的胖娃娃。

王庚的裤脚沾着草屑,膝盖处还有块深绿的泥痕——后山的坡地湿滑,想来是采茅根时跪坐在青苔上了。

苏瑶指尖捻起一根茅根,掐断的截面渗出透明的汁液,凑到鼻尖轻嗅,一股清甜混着土腥的气息漫开来,像雨后的田埂。

“茅根要去须切段,”

苏瑶将茅根放进陶盆,“用井水浸泡半个时辰,煮出来的水才会清冽。”

她说话时,王庚已经挽起袖子去井边打水,木水桶撞击井壁的声响在巷子里荡开,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

苏瑶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他初来药堂时,连扁担都挑不稳的模样。

那时王庚才十六岁,背着个破旧的药篓站在药堂门口,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。

师父让他去后山采蒲公英,他却背回半篓苣荬菜,梗上还沾着没摘净的黄花。

“这两种草叶子像,根却不同。”

师父没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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