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o章 日月星辰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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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不敢松懈。

药猫不知何时跳上了陈阿公的膝头,尾巴轻轻扫过王庚的手背。

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,拉着他和苏瑶的手放在一起,将这根毫针放在两人掌心里。

“医道就像这根针,”

师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要有人执针,更要有人传针。”

当时他没懂,此刻掌心的毫针微微烫,倒像是师父的手正隔着时光,轻轻按着他的手背。

苏瑶指尖捏着针身中段,借着晨光果然看见那道细微的弯弧,像被春风拂过的柳条,弧度柔和得几乎让人忽略。

那日李伯的中风刚见好转,趴在榻上练习翻身时突然抽搐,她正用这根针扎环跳穴疏通经络,情急之下手腕往回一带,银针在穴位里转了半圈,针身便留下了这道永久的印记。

当时王庚正蹲在榻边煎药,药汁溅了满手也顾不上擦,直盯着她手里的针说“针没断就好”

,眼里的焦灼比药炉里的火星还要烫。

“你倒比我还上心。”

苏瑶将银针递过去,看着王庚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针尾,指腹在刻字处反复摩挲,像在辨认什么珍贵的纹路。

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针身传过来,让那道微弯的弧度都仿佛有了暖意,苏瑶忽然想起他初学制针时,总在针尾缠半寸棉布的模样。

那时药堂的窗棂上还爬着前年的丝瓜藤,王庚把蓝印花布剪成细条,用浆糊小心翼翼地粘在针尾,说是怕攥得太紧伤了针身。

“师父说针是有灵性的。”

他举着缠好的银针给苏瑶看,布面上还绣着极小的草药图案,“您看这是艾草,这是薄荷,针沾了草木气,扎在身上也温和些。”

苏瑶当时正在晾晒地龙,听见这话忍不住笑,却没告诉他,那些棉布过几日就会被汗水浸透,糊在针尾反倒碍事——少年人这份小心翼翼的珍重,比任何护针的法子都珍贵。

王庚将银针放在竹碟里,动作轻得像安放一片羽毛。

他忽然从药箱底层翻出个铁皮盒子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根针,针尾都缠着不同颜色的棉布,蓝的是扎头面的,绿的是扎四肢的,最细的那根银针缠着半旧的红布,针尾隐约能看见个“庚”

字——是他去年生辰时,苏瑶照着师父的法子,亲手为他刻的。

“这根针救过张婶的命。”

王庚拿起那根红布缠尾的银针,指尖在针身上轻轻滑动,“上次她产后大出血,您让我扎关元穴,我手抖得差点把针掉在地上。”

苏瑶望着窗外的牵牛花,记得那日雨下得急,张婶的血染红了半条褥子,王庚的银针刚刺入穴位,窗外的雷声就炸响了,他手一抖,针尖偏了半分,却硬是凭着感觉往里送了半寸。

后来张婶说,那瞬间像有股暖流通到丹田,竟止住了心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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