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 岐仁堂解“痰堵”记——春雨天里的气机疏通术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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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临州总爱下些黏黏糊糊的雨,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,路边的香樟树把绿叶子泡得发胀,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潮乎乎的霉味。城乡结合部的仁和街中段,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下,岐仁堂的木门框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,“岐仁堂”三个字是早年岐大夫父亲写的,笔锋里还透着股苍劲。

这天午后,雨丝正密,一个穿藏青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揣着胳膊,缩着脖子站在槐树下,时不时往岐仁堂里瞅。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嘴唇却有些发白,额头上渗着层细汗,看着像是冻着了,又像是热得慌。

“这位先生,进来避避雨?”堂屋里传来个温和的声音。岐大夫正坐在靠窗的竹椅上翻《温热论》,手里捏着支竹制书签,见门口那人打了个喷嚏,便扬声招呼了句。

男人迟疑了下,推门进来。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响,带进来股湿冷的风。他搓了搓手,声音带着点沙哑:“您是岐大夫吧?我姓石,石符生,从蜀地来的。”

岐大夫放下书,起身给石符生倒了杯姜枣茶:“石先生一路辛苦,临州这春寒,比不得蜀地暖和。”他瞅着石符生眼下的青黑,又看了看他攥着茶杯的手——指节有些发肿,“您这是赶路累着了?”

石符生猛灌了口热茶,喉结动了动:“可不是嘛!本来要去邓云崖先生那谈笔蜀绣生意,他在山里开了家民宿,说要挂些蜀绣作装饰。路过临州,想着拜访下老朋友张柳吟,他早年在这开了家‘柳荫茶舍’,我就住他那旧馆里了。哪成想前天淋了场雨,这身子就垮了,头疼脑涨的,还怕风。”

他说着叹了口气:“更揪心的是,柳吟哥家的老仆阿福,这几天也病得厉害。阿福跟着柳吟哥快二十年了,茶舍关了后就守着这旧馆,平时硬朗得很,这一病就起不来床了。”

岐大夫眉头微蹙:“阿福先生什么症状?”

“说来也怪,”石符生皱着眉回忆,“他说浑身发冷,盖两床被子还喊凉,可我摸他额头,又不怎么烫。嘴里老是冒黏糊糊的涎水,晚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,涎水能把枕头浸湿一大片。上厕所也费劲,小便黄得像浓茶,大便好几天才来一点,干得像羊屎蛋。昨天我去看他,他眼神都发直,说话有气无力的,说胸口堵得慌,像压着块石头。”

岐大夫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:“之前请人看过吗?”

“请过附近诊所的一位大夫,”石符生摇摇头,“给开了些补药,说阿福是体虚受寒,让他喝参汤、吃羊肉汤补补。结果越补越重,今天早上连床都下不了了。我这心里急啊,自己病着不算,还耽误事,刚听街坊说您这岐仁堂看得好,就赶紧找来了。”

岐大夫站起身,取下墙上的药箱:“走吧,去看看阿福先生。《黄帝内经》说‘春三月,此谓发陈,天地俱生,万物以荣’,这时候的病,多跟天地间的湿气、寒气裹在一起有关,拖不得。”

两人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往柳荫茶舍旧馆走。那旧馆离仁和街不远,是座带小院的老房子,院墙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,雨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。张柳吟正站在院门口张望,见他们来,赶紧迎上来:“岐大夫可算来了!阿福这病,真是愁死我了。”

进了东厢房,一股闷浊的气味扑面而来。阿福躺在床上,盖着厚厚的棉被,脸色灰扑扑的,嘴唇发紫。听见动静,他艰难地睁开眼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嘴角挂着透明的涎沫,一说话就往下滴。

“阿福叔,岐大夫来了。”石符生轻声说。

阿福想点头,却只是动了动脖子,眼里满是痛苦。

岐大夫放下药箱,先坐在床边看了看阿福的舌苔——舌体胖大,边缘有齿痕,舌苔又黄又腻,像铺了层厚油。他伸出手指,轻轻按在阿福的手腕上,闭目凝神。片刻后,他眉头皱得更紧了:“脉沉得像石头压着,涩得跟磨盘转不动似的,数都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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