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章 雅言:诗书礼的声音(2 / 6)
动文化传播。
对比“方言”的地域性,更显“雅言”的文化意义。方言是地域文化的载体,如楚国方言“扈”指“被”(《楚辞?离骚》“扈江离与辟芷兮”),“纫”指“串联”(“纫秋兰以为佩”),具有独特的文学表达;而雅言是中原文化的共同载体,承载着礼乐传统。孔子用雅言讲授《诗》《书》,是为了让来自各地的弟子(如鲁人颜回、卫人子贡、宋人司马牛)都能准确理解经典,这种“求同存异”的语言策略,使儒家思想能突破地域限制,成为影响深远的学派。
二、《诗》用雅言:情感共鸣的通用密码
《诗经》作为“五经”之一,是孔子教学的核心内容,他曾告诫儿子孔鲤“不学《诗》,无以言”(《论语?季氏》),将《诗》的语言视为立言的基础。这部收录305篇诗歌的总集,来自十五国(周南、召南、邶、鄘、卫、王、郑、齐、魏、唐、秦、陈、桧、曹、豳),“风”是各地民谣,“雅”“颂”是王室乐歌,若用方言诵读,会破坏其韵律和意义,故孔子“诵《诗》三百,皆弦歌之,以求合《韶》《武》《雅》《颂》之音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这里的“音”便是雅言的音律。
《诗经》的“赋比兴”艺术,需通过雅言才能完整呈现。“赋”是铺陈叙事,如《诗经?卫风?氓》“氓之蚩蚩,抱布贸丝。匪来贸丝,来即我谋”,用雅言诵读时,“蚩蚩”(憨厚貌)、“谋”(商量婚事)等词汇的准确发音,能保持叙事的连贯性;某次子路用鲁方言读成“氓之痴痴”,将“蚩蚩”误为“痴呆”,孔子当即纠正:“雅言‘蚩蚩’为厚,非痴也,差之毫厘谬以千里。”
“比”是比喻,如《诗经?魏风?硕鼠》“硕鼠硕鼠,无食我黍”,以“硕鼠”喻贪官,雅言中“鼠”的意象固定(贪婪),而楚国方言称鼠为“鼬”,易失去比喻的力度;孔子讲解时特意用雅言强调“鼠者,偷食之物,以比官吏之贪”,确保弟子理解其讽刺意味。
“兴”是起兴,如《诗经?周南?桃夭》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”,用雅言的韵律(“华”“家”押韵)能引发情感共鸣——桃花盛开的意象与新娘出嫁的喜悦通过韵律相连,正如《礼记?乐记》“诗言其志也,歌咏其声也”,雅言的声韵是情感的最佳载体。子夏曾问“《诗》云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’,何谓也?”孔子答“绘事后素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正是因为子夏用雅言理解了诗句的美感,这种共鸣离不开语言的统一。
孔子用雅言教《诗》,强调其“兴观群怨”的功能。《论语?阳货》“小子何莫学夫《诗》?《诗》可以兴,可以观,可以群,可以怨”:
“兴”(激发情感)需雅言的韵律——《诗经?秦风?蒹葭》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的苍凉感,通过雅言的入声韵(“苍”“霜”)传递,方言的平声韵则难以表达;
“观”(观察社会)需雅言的准确——《诗经?小雅?十月之交》“十月之交,朔月辛卯。日有食之,亦孔之丑”,用雅言准确的时间称谓(“朔月”指初一),能让弟子理解当时的天文灾异;
“群”(团结众人)需雅言的共识——弟子们来自不同国家,只有通过雅言,才能对《诗经?小雅?鹿鸣》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”的宴饮之乐产生共同理解;
“怨”(委婉批评)需雅言的含蓄——《诗经?鄘风?相鼠》“相鼠有皮,人而无仪”,用雅言的反问语气(“人而无仪,不死何为”)表达对无礼者的批评,既尖锐又不失文雅,方言的直白则可能显得粗俗。
《诗》用雅言的传统,影响后世的诗歌创作。汉代“乐府诗”需合“乐府官话”(继承雅言)才能演唱,《孔雀东南飞》“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”的押韵,与《诗经》的雅言韵律一脉相承;唐代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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