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1章 天厌之 圣途上的礼与疑(4 / 8)
心无愧,绝不会以如此严重的誓言自证。
这声誓言,还暗含着对师徒关系的痛心。
孔子对弟子向来“因材施教”
,对子路更是“由也兼人,故退之”
,常用严厉的方式引导他。
但这次“矢之”
,更像是无奈的呐喊——连最亲近的弟子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苦心,不得不求助于上天的见证。
《论语?子罕》记载孔子“吾谁欺?欺天乎?”
,可见他认为欺骗上天比欺骗人更不可容忍,这种对“天”
的敬畏,与他“敬鬼神而远之”
的态度并不矛盾——他不信鬼神显灵,却坚信“天”
代表着永恒的道义法则。
誓言背后,是孔子对“德”
的坚守。
他曾说“德之不修,学之不讲,闻义不能徙,不善不能改,是吾忧也”
,将个人品德视为立身之本。
面对南子这样的争议人物,他早已预料到可能的非议,但坚信“身正不怕影子斜”
。
《论语?卫灵公》记载孔子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”
,在困境中保持操守是他的信条。
对天起誓,实则是向子路、向世人宣告:我的行为虽看似可疑,却符合内心的道德准则,经得起上天的检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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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誓言,更藏着乱世中圣人的孤独。
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,“干七十余君,莫能用”
,所到之处不是被礼遇而后疏远,就是被围困而后驱逐。
在卫国的这次争议,只是他漫长漂泊中的一个缩影。
当最信任的弟子都产生怀疑,他能倾诉的唯有“天”
——这个无形却公正的存在。
《论语?宪问》中孔子“莫我知也夫”
的感叹,《微子》中“凤兮凤兮,何德之衰”
的共鸣,都印证了这种深入骨髓的孤独,而对天起誓,是孤独中的坚守,是黑暗中的微光。
五、历史回响:后世对“子见南子”
的解读
从战国到明清,“子见南子”
的故事不断被重构,成为解读孔子形象的棱镜。
《论语》仅用“子见南子,子路不说。
夫子矢之曰:‘予所否者,天厌之!
天厌之!
’”
二十七字记载,却为后世留下巨大的诠释空间——有人为孔子辩护,有人质疑其行为,这些争论恰如多棱镜,折射出不同时代的价值观。
战国时期的孟子,率先为孔子辩护。
他在《万章上》中说“孔子不悦于鲁卫,遭宋桓司马将要而杀之,微服而过宋。
是时孔子当厄,主司城贞子,为陈侯周臣”
,将“子见南子”
置于孔子“厄于陈蔡”
等困境中,强调圣人“遭厄”
时的无奈。
孟子认为“孔子之去齐,接淅而行;去鲁,曰:‘迟迟吾行也,去父母国之道也’”
,圣人的行为“可以而,可以久而久,可以处而处,可以仕而仕”
,见南子正是“可以仕而仕”
的选择,不应苛责。
汉代的司马迁,在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中详细记载了事件的背景,特别提到“南子使人谓孔子曰:‘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,必见寡小君。
寡小君愿见。
’孔子辞谢,不得已而见之”
,强调孔子的“不得已”
。
他还记录了孔子见南子后的举动:“孔子曰:‘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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