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商队踏春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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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婶染布,保证你们桃坞的姑娘,都穿上苗寨的颜色。”

午后,日头暖得像裹了层棉。阿依娘带着林婉儿和张婶在院里支起染缸,靛蓝色的染液在缸里泛着幽光。她捏着片刚摘的桃叶放进染液,笑着说:“这染布要趁春阳好,晒出来的颜色才鲜亮,像沅江的水。”林婉儿学得认真,指尖沾了些染液,蓝得像块天上掉下来的云。

木叔则带着李逸尘在木工房打银器,小熔炉里的火苗“噼啪”跳着,银料在坩埚里慢慢融化,散发出淡淡的光。李逸尘屏住呼吸,看着木叔用小锤将银水敲成薄片,眼睛瞪得像铜铃:“木叔,您这手艺,怕是中都的银匠都比不上!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木叔得意地扬下巴,手里的小锤上下翻飞,很快将银片敲成了箭簇的形状,“我们苗寨的银匠,祖上是给土司打首饰的,这点活计,小菜一碟!”

小安凑在旁边看,手里攥着木叔给的小银鱼,是用边角料做的,眼睛是两颗细小的绿松石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“木叔,能给我打个银哨子吗?像阿依姐姐芦笙那样能吹响的。”他仰着小脸问,鼻尖沾了点银灰,像只偷嘴的小猫。

“当然能。”木叔笑着揉他的头发,“等打完逸尘的箭簇,就给你打个桃花形状的,吹起来比黄莺还响。”

阿依抱着芦笙,拉着林羽往桃林深处走。春风拂过,吹落几片早开的桃花瓣,沾在她的发间。“林羽哥,你看那片野菊。”她指着不远处的花丛,紫的、黄的开得正盛,“我阿娘说,用它的汁染布,能做出晚霞的颜色,等染好了,给你做件新褂子。”

林羽望着那片野菊,又看看阿依发亮的眼睛,嘴角忍不住上扬:“好啊,我等着。”他想起去年阿依寄来的蜡染布,想起林婉儿缝的棉袍,忽然觉得,这些带着苗寨温度的物件,早已成了桃坞的一部分。

傍晚,灶房飘来腊肉的香气,混着苗寨酸汤的酸辣味,引得人直咽口水。张婶端出蒸好的糯米酒,陶碗里的酒液泛着琥珀色,甜香漫开来,让整个桃坞都醉了。

木叔给苏长风斟上酒,又给李逸尘和林羽满上,朗声说:“来,敬桃坞的春天!敬我们的缘分!”

“敬春天!敬缘分!”众人举杯,陶碗碰撞的脆响混着银饰的叮当声,像支热闹的曲子。阿依娘给林婉儿夹了块酸汤鱼,笑着说:“多吃点,这鱼是沅江的,刺少肉嫩,补身子。”

小安举着碗糯米酒,踮脚给木叔和阿依娘敬酒,酒液洒了些在衣襟上,引得众人笑。“木叔,阿娘,开春我能跟你们去苗寨吗?”他仰着小脸问,眼睛亮闪闪的,“我想看看沅江的水,是不是真的像蜡染布那样蓝。”

“当然能。”阿依娘笑着摸他的头,“让阿依带你去摸鱼,去看蜡染坊,保证你不想回来。”

夜色渐浓,桃林的蛙鸣渐渐响起,与远处的虫吟相和。木叔拿出苗寨的月琴,弹起了《沅江谣》,调子悠扬婉转,像流水漫过青石。阿依跟着唱,银饰的碰撞声是最好的伴奏,林婉儿和林羽坐在一旁听着,偶尔相视一笑,眼里的暖意比炉火烧得还旺。

李逸尘拿着刚打好的银箭簇,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,箭尾的桃花纹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。小安则捧着新做的银哨子,轻轻一吹,清亮的声音惊起院中的麻雀,扑棱棱飞进月色里。

苏长风靠在椅上,听着月琴和芦笙,看着满院的热闹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。他知道,这桃坞的春天,因着苗寨的到来,愈发鲜活热闹了。而那些银饰的光、蜡染的色、芦笙的调,会像种子一样,落在桃坞的土里,和桃花、灵犀草一起,长出新的故事。

月光透过桃枝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,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。木叔的月琴声还在继续,混着众人的笑语,在春风里漫开,温柔地裹着这满院的安宁,也裹着那些关于相聚的、未完的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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