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行藏与智勇:夫子的权衡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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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以厚德载物”,退守是对时机的尊重。

“藏” 的表现形式多样,核心是 “守道不辱”。孔子晚年返鲁,“鲁终不能用孔子,孔子亦不求仕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这是 “藏” 的政治选择;他 “退而修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”,删订六经,这是 “藏” 的文化实践。《论语?子罕》“子欲居九夷。或曰:‘陋,如之何?’子曰:‘君子居之,何陋之有?’” 即使到蛮荒之地,“藏” 的也是君子之道,而非随波逐流。

“藏” 与 “隐” 的区别在于 “心不隐”。《论语?微子》记载的 “隐者” 如长沮、桀溺,主张 “滔滔者天下皆是也,而谁以易之”,是彻底的归隐;而孔子的 “藏” 是 “道在己身” 的坚守 ——“文王既没,文不在兹乎?”(《论语?子罕》),文化的火种仍在心中,只是不强行推行。这种 “藏” 如《礼记?中庸》“道其不行矣夫” 的叹息,带着对现实的清醒,却无对理想的放弃。

“藏” 的价值在长远传承。孔子整理六经,使 “文武之道” 不至于 “坠于地”(《论语?子张》),这种 “藏” 比一时的 “行” 更具生命力。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评价 “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”,他的 “藏” 为后世 “行” 奠定了基础 —— 孟子 “言必称尧舜”,董仲舒 “独尊儒术”,朱熹 “集注四书”,都是对孔子 “藏” 的继承与发扬,正如《周易?系辞》“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”,“藏” 是 “通” 与 “久” 的过渡。

三、惟我与尔:颜渊与孔子的共鸣

颜渊能与孔子共鸣 “行藏” 之道,源于其 “安贫乐道” 的境界。《论语?雍也》“子曰:‘贤哉,回也!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。贤哉,回也!’” 这种 “乐” 不是对贫困的麻木,而是对 “道” 的专注 ——“用之” 时能 “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发”(《论语?为政》),“舍之” 时能安于陋巷,正如《孔子家语?颜回》记载他 “不迁怒,不贰过”,情绪与行为的稳定使他能从容应对进退。

颜渊的 “行” 体现在对 “仁” 的追求。他问 “仁”,孔子答 “克己复礼为仁”(《论语?颜渊》),他回应 “回虽不敏,请事斯语矣”,将 “行” 落实到具体的克己实践;当孔子称赞 “回也,其心三月不违仁”(《论语?雍也》),可见其 “行” 的持续性。这种 “行” 不依赖外在认可,而源于内在自觉,与孔子 “为仁由己”(《论语?颜渊》)的主张完全契合。

颜渊的 “藏” 展现 “不怨天尤人” 的修养。《论语?宪问》“不怨天,不尤人,下学而上达,知我者其天乎”,这虽是孔子的自述,却可用来形容颜渊。他在 “用之” 无望时,从未抱怨 “世无知己”,而是 “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”(《论语?子罕》)地钻研学问,这种 “藏” 不是消极等待,而是积极蓄能,如《周易?乾卦》“潜龙勿用”,潜藏是为了时机成熟时的 “飞龙在天”。

孔子与颜渊的共鸣,是 “道同” 的默契。《论语?先进》记载 “子曰:‘回也非助我者也,于吾言无所不说。’” 这种 “不说”(悦)不是盲从,而是深刻理解后的认同 —— 对 “行藏” 之道的共同领悟,使他们超越师生关系,成为精神上的同道。正如《礼记?学记》“独学而无友,则孤陋而寡闻”,颜渊是孔子 “行藏” 之道的最佳知音。

四、子路之问:勇与谋的辩证

子路问 “子行三军,则谁与”,源于其 “好勇” 的特质。《史记?仲尼弟子列传》“子路性鄙,好勇力,志伉直,冠雄鸡,佩豭豚”,这种勇武使他在战场上无畏,却也让他对 “行藏” 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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