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 汶上之风:闵子骞的拒仕操守(3 / 12)

加入书签

者:不同选择的命运对照

费邑作为季氏的核心封地,历任费宰的不同选择,构成了一面映照操守的镜子,与闵子骞形成鲜明对比。

公山弗扰的叛乱:《论语?阳货》记载,公山弗扰以费邑叛乱,召孔子前往,孔子 “欲往”,子路不悦。孔子解释:“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?” 最终虽未前往,但公山弗扰的选择 —— 利用费宰的权力谋私,成为闵子骞拒绝的反面教材。他的结局是兵败逃亡,《左传?定公十二年》载 “公山不狃奔齐”,身死名灭。

子路的治费:《孔子家语?屈节》记载,子路为费宰时,“备其守备,修其城郭,民皆说悦”。他的治理能力出众,但因服务于季氏,始终处于 “助纣为虐” 的争议中。后来子路在卫国孔悝之乱中战死,死前仍 “结缨而死”,坚守礼仪,却也难掩其选择的矛盾性。

子游的教化:《礼记?檀弓》记载,子游为武城宰时,以礼乐教化百姓,孔子 “闻弦歌之声”,曾开玩笑说 “割鸡焉用牛刀”,子游反驳 “君子学道则爱人,小人学道则易使也”。子游的选择是 “在其位谋其政”,用正道影响地方,与闵子骞的彻底拒绝不同,却也是一种坚守。

这三种选择构成了士人面对不义权力时的典型困境:公山弗扰 “同流合污”,子路 “有限坚守”,子游 “以道化之”,而闵子骞 “彻底划界”。历史评价也随之分野:公山弗扰被斥为 “乱臣”,子路被叹为 “忠勇”,子游被赞为 “贤宰”,闵子骞被尊为 “君子”。

这些对照揭示:选择比能力更重要,方向比速度更关键。闵子骞的拒绝,不是逃避责任,而是拒绝为不义服务 —— 有些位置,站上去就是错;有些俸禄,拿起来就失节。

六、汶水的象征:界限意识的文化内涵

闵子骞以汶水为界,赋予这条河流丰富的文化象征意义。在中国文化中,“界限” 是重要的精神符号,既包括地理界限,也包括伦理界限、原则界限。

地理界限与心理界限:汶水是地理上的鲁齐边界,更是闵子骞心理上的 “义利之界”。这种 “以地明志” 的方式,在文学中反复出现:屈原 “指九天以为正兮,夫惟灵修之故也”,用苍天为界;李白 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,用尊严为界;文天祥 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,用生死为界。

可逾越与不可逾越:有些界限可以逾越,如 “入境问俗”;有些界限绝不能逾越,如 “饿死不食嗟来之食”。《礼记?曲礼》说 “礼不下庶人,刑不上大夫”,是阶级界限;孟子说 “无恻隐之心,非人也”,是人性界限。闵子骞的界限,属于后者 ——关乎人格尊严与道德底线,一旦逾越,便不成其为人。

动态的界限与坚守的内核:界限的形式会变,但内核不变。在现代社会,汶水可能变成一份合同中的 “霸王条款”,一份违背良知的工作指令,一次需要妥协的利益交换。拒绝的方式也可能不是 “逃往汶上”,而是辞职、举报、沉默的抗议,但那种 “有所不为” 的精神,始终是文明的脊梁。

江苏苏州的沧浪亭,有幅楹联:“清风明月本无价,近水远山皆有情。” 这里的 “清风明月”,便是无形的界限 —— 物质可以有价,精神操守却无价。闵子骞望向汶水的那一刻,看到的正是这种无价的坚守。

七、“不仕” 与 “仕”:士人的双重选择

闵子骞的拒仕,不是否定 “仕” 本身,而是否定 “不义之仕”。儒家主张 “学而优则仕”(《论语?子张》),但前提是 “邦有道”。孔子说 “邦有道,不废;邦无道,免于刑戮”(《论语?公冶长》),展现了士人 “仕” 与 “不仕” 的灵活选择。

<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