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7章 蚀骨之毒(1 / 3)

加入书签

新城监狱厚重的围墙,仿佛一道巨大的、冰冷的疤痕,横亘在城市的边缘。墙内与墙外,是两个被强行割裂的世界,却又在某些层面,诡异地遵循着相似的残酷法则。对于孙鹏飞、鲍玉佳这批“二进宫”甚至“三进宫”的累犯而言,监狱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惩戒之地,更像是一个扭曲的熔炉,将他们的罪恶、戾气、算计与绝望,反复锤炼、提纯,最终凝固成一种近乎本能的生存姿态。法律的惩罚禁锢了他们的身体,但那种源于犯罪生涯的“蚀骨之毒”,却早已渗透进他们的骨髓,难以拔除。

时间在监狱里仿佛失去了流速,只是以放风、劳作、学习、就寝的固定节拍,缓慢地循环。然而,在这看似一成不变的循环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

孙鹏飞被关押在高度戒备监区的一个单间。与初入狱时死水般的沉默不同,一种更深沉、更隐蔽的变化在他身上发生。他不再望向那扇狭小的窗户,也不再回忆过往的辉煌或失败。他像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、潜伏于洞穴深处的老狼,将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敛起来。他开始利用放风时极其有限的、被严密监视的交流机会,以及通过某些难以完全禁绝的隐秘渠道(如利用特定劳动岗位的便利传递纸条),重新尝试构建一个极其微弱、仅限于信息传递的“网络”。

他不再奢望掌控什么,但他需要知道外面的风声,需要了解同案其他人的状况,尤其是黄国健的最终处理结果。这种对信息的渴求,并非为了翻盘或报复,更像是一种深植于他这类人骨髓的本能——即便身陷囹圄,也要尽可能清晰地了解自己所处的棋局。他传递给陶成文(他目前唯一还能勉强、谨慎地传递些许信息的人)的指令只有两个字:“蛰伏”。他似乎在积蓄着什么,或者说,是在等待一个连他自己也未必清楚的、渺茫的机会。这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“蛰伏”,比鲍玉佳那种外露的暴戾,更令人感到不安。

而在普通监区,鲍玉佳的处境则更加直观地展现了“蚀骨之毒”的发作。他被分在了一个成员更为复杂、暴力冲突更频繁的监区。几次试图用老办法立威却撞得头破血流之后,他并未真正收敛,而是将暴力转向了更隐蔽、更阴损的方向,并且更加集中于内部——那些他依然能够完全压制的前“手下”和弱者。

放风时间,成了曹荣荣、伍华权、付书云几人的固定受难时刻。鲍玉佳往往一个眼神,张帅帅和马文平就会心领神会,将曹荣荣等人驱赶到监控的死角或人群的边缘。

“曹荣荣,听说你最近劳动分挣得不少啊?”鲍玉佳阴阳怪气地开口,蒲扇般的大手“轻轻”拍在曹荣荣的后颈上,力道却让他一个趔趄。

曹荣荣吓得浑身一哆嗦,连忙赔着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没…没有,鲍哥,就…就混口饭吃…”

“混饭吃?”鲍玉佳猛地揪住他的头发,将他的脸按在粗糙的墙壁上,“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!是不是又想着去抱管教的大腿?嗯?”

粗糙的水泥墙面摩擦着曹荣荣的脸颊,火辣辣地疼,他不敢挣扎,只能含糊地求饶:“不敢…鲍哥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”

鲍玉佳并不轻易动手殴打,他更喜欢这种精神上的凌虐和肉体上的微小折磨。他会让曹荣荣在烈日下长时间保持一个扭曲的姿势,或者让他偷偷将自己的食物和香烟“进贡”出来。他要的不是曹荣荣的屈服(那早已是既定事实),而是享受这种绝对掌控、肆意践踏他人尊严的过程。这能让他暂时忘却自己同样是被囚禁的失败者,找回一丝扭曲的、属于“鲍爷”的威严。

对伍华权和付书云,鲍玉佳的手段则更加直接和羞辱。伍华权脑子慢,鲍玉佳就经常指使他去做一些明显违规或者极其肮累的活儿,比如偷偷清理堵塞的、污秽不堪的下水道,稍有迟缓或做得不好,便是张帅帅的一顿拳脚。伍华权被打怕了,变得更加畏缩和迟钝,像一头被驯服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