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猪圈还是牢笼?(3 / 3)
着那根滴水的管子:“这管子怕是通厕所的吧?接口锈穿了……学校也不修修?”
宿舍里已经有了几个人。靠近门口的一张下铺上,一个瘦高的少年(陈水生刚才提到的)正费力地将一床打着补丁的薄被往床上铺,他穿着同样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动作有些笨拙,眉头紧锁。
听到开门声和石头的骂声,他抬起头,露出一张略显清秀但带着浓浓倦意的脸,看到夏侯北嘴角的血迹、石头脸上的淤青和后面抱着巨大包袱、脸色惨白的张二蛋,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同病相怜的无奈,低低叹了口气:
“别踢了,踢坏了还得赔。这床……是我的。”
他指了指那张湿透的床铺,语气苦涩,
“认命吧,兄弟。”
另一张上铺,一个皮肤黝黑、体格敦实、肌肉虬结的少年(李铁柱)正盘腿坐着,用一块磨刀石用力地打磨着一把柴刀的刀刃,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寒光。
他听到动静,只是抬起眼皮,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夏侯北、石头和张二蛋,尤其在夏侯北红肿的指关节上停留了一瞬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,然后低下头,继续专注地磨他的刀,刺啦刺啦的声音在滴答水声中显得格外刺耳,仿佛在压抑着什么。
宿舍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,只有水滴声、磨刀声和瘦高少年整理床铺时铁床发出的轻微嘎吱声。
夏侯北似乎对这一切早已麻木。他径直走向靠窗那张唯一空着的下铺——位置离那不断滴水的噩梦水管最远,但也正对着门口,毫无隐私可言。
他将自己那个同样不大的包袱随手扔在光秃秃、布满灰尘的床板上,发出“噗”的一声轻响。他看也没看那不断滴水的墙壁和湿透的床铺,仿佛那与他无关。
张二蛋终于挪动脚步,像个提线木偶,一步步走向那张被水滴无情光顾的下铺。每一步都异常沉重。他站在床边,看着褥子上那片还在扩大的深色水渍,水珠顺着接口处滴落,砸在湿透的棉絮上,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。冰冷的湿气透过鞋底渗上来。他伸出手,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湿漉漉的褥子,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,指尖也沾上了滑腻腻的水汽。
他抱着自己的包袱,像抱着最后一点可怜的温暖和尊严,茫然无措地站着,不知道该把包袱放在哪里。湿透的床板显然不行。他环顾四周,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其他人的行李,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。
“嘀嗒…嘀嗒…”
水滴声像小锤子,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。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