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猪圈还是牢笼?(2 / 3)
进去。楼道狭窄而幽深,光线昏暗,只有尽头一扇蒙尘的小窗透进一点惨淡的天光。墙壁斑驳,大片大片的水渍和霉斑如同丑陋的泼墨画,沿着墙角向上蔓延。
空气又湿又冷,吸进肺里带着一股陈腐的凉意。脚下的水泥地面坑洼不平,有些地方甚至积着薄薄一层黑绿色的、散发着异味的污水。
“磨蹭啥呢?都堵门口干啥?当门神啊!”
一个沙哑、不耐烦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。只见一个干瘪的老头,穿着洗得发白、沾着不明油渍的蓝色工装,蜷缩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。他抬起松弛的眼皮,浑浊的眼睛像蒙着一层白翳,冷冷地扫过挤在门口的一群山里少年,目光尤其在他们身上的补丁、包袱和张二蛋怀里的蓝布包上停留了片刻,嘴角向下撇着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一个破旧的登记本,
“104!最里面那间!自己滚进去!别在楼道里杵着挡道!弄脏了地面还得老子拖!”
他声音沙哑,像破锣,语气充满了驱赶牲口般的厌烦,“都给我听好了!晚上九点准时熄灯锁大门!敢晚回来,睡外面!宿舍里不许生火!不许乱拉电线!不许大声喧哗!更不许打架斗殴!谁他妈敢惹事,老子立马报告教导处,让你们卷铺盖滚蛋!听见没?!”
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,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。
“听见了。”
水生赶紧应了一声,拉了拉还想顶嘴的石头。夏侯北面无表情,仿佛没听见宿管的警告,径直朝里走去。
104宿舍在走廊最尽头。门是薄薄的木板门,油漆早已剥落殆尽,露出木头粗糙的原色,上面布满了各种刻痕、脚印和不知名的污渍。门框上方,一道斜斜的裂缝狰狞地延伸进墙壁深处。
夏侯北伸手推门,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——”长鸣,打破了死寂。
一股更加强烈、几乎凝成实质的霉味和潮湿的土腥气混杂着汗味、脚臭味,如同粘稠的潮水般猛地从门内涌出,狠狠拍在众人脸上。
“我日!”
石头第一个被呛得捂住了口鼻,连连后退两步,脸都绿了,
“这他娘的比茅坑还冲!”
水生也皱紧了眉头,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了扇,眼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绝望。
张二蛋更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泪都被呛了出来。他抱着包袱,站在门口,看着里面的景象,腿都有些发软。
宿舍很小,一眼就能望到头。狭窄的空间里塞了六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,锈迹斑斑,油漆剥落,铁管连接处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。天花板低矮,几根裸露的电线垂下来,吊着一个孤零零的、蒙着厚厚灰尘的灯泡。
墙壁同样是斑驳的霉斑和水渍,靠近天花板的一角,一道长长的裂缝如同干涸的河床,裂缝边缘吸附着一团灰蒙蒙的蛛网,一只肥硕的蜘蛛正慢悠悠地爬过。最触目惊心的是靠里侧墙壁上,一根锈蚀的、手指粗细的黑色水管,从天花板角落伸出来,沿着墙壁垂直向下,在靠近中间那张下铺床头的墙壁上,一个金属接口处正源源不断地往下滴水。
“嘀嗒…嘀嗒…嘀嗒……”水滴声在这死寂而压抑的空间里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节奏感。
水滴正下方,那张下铺的床板上,铺着一床洗得发白的蓝布褥子。褥子上方,一大片深色的水渍正在缓慢地、无声地扩大、洇开,像一块丑陋的、不断生长的胎记。水渍的中心,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棉絮被浸透后泛出的深黄和灰黑色。
“操!这床怎么睡人?”
石头指着那张湿透的床铺,气得破口大骂,
“这水是尿还是啥?滴一晚上不得长蘑菇?”他愤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铁床架子,发出哐当一声巨响。
水生叹了口气,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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