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5章 昔日繁华化灰烬今朝灾厄蹙眉尖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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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道红痕。

“磨蹭什么!

石大人的工期误了,你们赔得起吗?”

监工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,腰间挂着“石记漕运”

的腰牌,鞭子梢指着一个踉跄的老漕工,“再慢一步,今天的糙米饭也别想吃!”

老漕工七十多岁,背驼得像张弓,粮袋压得他膝盖颤,却不敢停下——家里还有三个流民孙子等着他换粮回去。

萧栎的指节悄悄攥紧,斗笠下的眼神沉了沉。

他往前走了两步,假装帮脚夫扶货担,余光瞥见粮袋底部的缝口:黄白色的颗粒从缝里漏出来,不是米粒的圆润,而是带着棱角的沙粒,落在青石上,出“沙沙”

的轻响。

他弯腰假装捡货担掉落的麻绳,指尖捏起一粒——沙粒还带着码头的潮气,咯得指尖生疼,混在里面的米粒,只有指甲盖大小,还带着霉点。

“老丈,歇会儿吧,喝口水。”

萧栎走到老漕工歇脚的墙角,递过一壶随身带的凉茶。

老漕工接过壶,手指抖得厉害,拧开壶盖猛灌了几口,凉茶顺着嘴角淌下来,浸湿了胸前的补丁,他却像没察觉,只是重重叹了口气,咳嗽声里满是疲惫。

“多谢小哥。”

老漕工抹了把嘴,目光落在远处的粮堆上,眼神里满是无奈,“这米……哪是赈灾粮?是害命粮啊!”

他往四周扫了眼,见监工正对着另一个漕工咆哮,才压低声音,凑到萧栎耳边:“小哥不是本地人吧?不知道这通州漕运,早被石大人的侄子石涛管得死死的——他说‘掺沙是为防北元劫粮时米袋破了,沙能撑住袋子’,可咱们漕工谁不知道?这是他为了克扣粮食编的瞎话!”

萧栎的心猛地一沉:“克扣的米去哪了?”

老漕工指了指码头东侧的官道,声音压得更低:“上个月十五,我起早来卸粮,见三艘挂着‘石府’旗号的船停在码头僻静处,漕工们正往船上搬净米——那米白得亮,一粒沙都没有!

后来我偷偷打听,才知道那些米都运去石涛京郊的私仓了,听说那仓房大得能装下十万石,现在怕是快满了!”

他顿了顿,声音里添了几分恐惧:“前几天有个漕工不服,说要去京城告官,结果当天就被监工打断了腿,扔去了流民棚——石涛手眼通天,玄夜卫的人都给他当差,咱们哪敢惹?”

萧栎摸出块碎银,塞到老漕工手里:“老丈,这钱您拿着,给孙子买些干净米。”

老漕工推辞不过,接过碎银,眼眶红:“小哥是好人……可江南的流民,怕是等不到干净米了。”

萧栎没再多问,怕连累老漕工。

他走到散落的粮堆旁,趁监工转身的间隙,从袖中摸出块素布帕子——这是他从府里带来的,边角绣着极小的“栎”

字暗纹,不易察觉。

他蹲下身子,指尖捻起些掺沙的米和沙土,仔细铺在帕子中央,又捡了几粒带着霉点的米粒放在上面,像在收集一枚枚带血的证据。

帕子不大,很快就包了小半团,他用帕角仔细系紧,确保沙粒不会漏出来,然后塞进粗布短打的内袋里——那里贴着心口,能感受到沙粒的硌硬,像在提醒他,这不是普通的沙土,是流民的救命粮被贪腐碾碎后的残渣。

“你在干什么!”

突然,监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萧栎心里一紧,却没慌,慢慢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:“官爷,我是脚夫,刚才掉了个帕子,捡起来而已。”

他故意露出腰间的脚夫腰牌——这是周显提前给他准备的,上面有通州脚夫行的印鉴。

监工接过腰牌看了看,又上下打量萧栎,见他穿着粗布短打,手上有老茧,不像奸细,才骂了句“别瞎晃悠”

,转身走了。

萧栎看着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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