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5章 昔日繁华化灰烬今朝灾厄蹙眉尖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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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语

《大吴通鉴?食货志》载:“天德二年秋,江南遭涝,连月不止,圩田尽毁,流民骤增逾十万,易子而食、啃树皮度日者遍乡野。

帝桓怜民艰,诏户部调通州漕粮三十万石,急赴江南赈灾,敕‘每石必足,迟误者论罪’。

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侄石涛,时摄通州漕运总领之职,窥赈灾粮利重,竟悖旨行事:假‘防北元劫粮时米袋破损,沙粒可撑袋护米’为由,强令漕工掺沙三成充数;复遣私奴为监工,持牛皮鞭督工——日炙青石烫如烙,漕工赤膊卸粮,汗透脊梁仍遭鞭笞,鞭痕叠旧伤,稍迟半步即断炊,老弱漕工多有扛粮仆地者。

昌顺郡王萧栎闻通州漕运有异,易靛青短打、戴旧斗笠微服察访,于码头暗处密取掺沙米团(粒小带霉,沙粗硌齿),以素布帕裹藏,星夜入宫呈帝桓。

桓见帕中沙米,指捏沙粒簌簌碎,怒掷帕于御案:‘石氏叔侄,敢以流民性命填私囊!

遂命户部尚书刘焕,携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所遣缇骑(掌缉捕贪墨),按《大吴漕运律》‘赈灾粮贪墨即查’之条,赴京郊石涛三进私仓查抄——仓内囤净米五万三千石,皆漕粮中克扣之精米,袋面‘通州漕运’印鉴未消。

此非仅漕运一隅贪腐案,实为‘民生安危即江山安危’之警:通州码头的沙粒,裹着流民的饥寒与漕工的血汗;私仓的净米,映着石氏叔侄的贪婪与悖逆。

沙粒非仅粮中杂质,实为江山根基之蛀虫显形,亦为扳倒石崇之致命铁证——民不安,则国不宁,此乃天德朝治世之戒。”

通州码头汗浸青石,沙粒裹米藏民饥;玄夜卫印封私仓,净米昭奸显贪虐,三者互为印证,皆为大吴朝护民除奸、固稳根基之关键伏笔,未有半分轻忽。

送刘公辅下扬州

漕案初息共揽鞍,忽擎星诏向邗川。

柳色依依牵征辔,淮波浩浩送画船。

柳丝安能羁远帆?酒盏徒自凝离颜。

遥思维扬全盛年,春风绽锦满歌筵。

琼花观中香成雾,二十四桥月拥船。

夜市繁灯摇碧落,淮商巨舸载珠钿。

邗沟帆影连帝阙,蜀冈丝管彻遥天。

岂期狂飙覆沃野,俄惊荒黍埋湖田。

庐舍飘如风中絮,饥鸿哀似云里弦。

残堤独倚流离妇,破灶空绕断火烟。

昔日繁华化灰烬,今朝灾厄蹙眉尖。

紫泥诏捧承天旨,青琐论辩为民怜。

此去江南察灾患,誓教仓廪丰且全。

文牍必清吏治秽,缗钱不使吏胥贪。

君行休伤扬州瘦,民望若虹待君还。

遥知泽被枯苗日,便是君归奏凯年。

待得稻粱遍郊野,再共畅登平山间。

二分明月仍似旧,重照笙歌满故川。

白云若解离人意,一路逐帆过润州。

通州漕运码头的日头毒得像烧红的烙铁,青石地面被烤得烫,赤脚的漕工踩上去,脚底几乎要粘在石上。

风裹着热浪滚过码头,卷起粮袋上的浮尘,呛得人直咳嗽——三十万石赈灾粮堆在码头,像座小山,却没半分“救民”

的暖意,只有监工的鞭子声和漕工的闷哼,在热浪里撞得支离破碎。

萧栎换了身靛青粗布短打,领口磨得毛,头上扣顶旧斗笠,斗笠檐压得低,遮住了眉眼间的宗室气度。

他混在挑着货担的脚夫里,目光紧紧锁在卸粮的漕工身上:十几个汉子赤着膊,黝黑的脊梁上满是汗渍,顺着肩胛的肌肉沟壑往下淌,滴在粮袋上,晕开深色的印子。

每个汉子扛着近百斤的粮袋,从漕船到粮仓要走三十步,走得慢了,监工手里的牛皮鞭就会抽在背上,“啪”

的一声,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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