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1章 金陵独对萧萧木古渡频思浩浩江(1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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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语

《大吴通鉴?南雍志》载:“南京者,为我朝留都。

兵部于此,虽非中枢之要,然累朝档案咸聚,实乃考镜得失之渊薮也。

天德元年,周德获罪贬谪于此。

彼于闲暇之际,披阅旧档,始悟昔日之非。

虽心生悔意,然愤懑之情,终难释怀。

盖因其身处党争,为他人作棋子而不自知,一朝事败,沦为弃子,心实难平耳。”

奉天殿上,风云变幻。

前番风波,以萧桓“释怨维稳”

之策暂告落幕。

然贬谪至南京之周德,却成此余波之中最为纠结之注脚。

忆往昔,其于京师朝堂,愤懑离席,意气难平;至金陵之后,披览旧档,始觉惊悟。

遂修谢罪之疏,忐忑递呈,冀望圣裁。

奈何,圣意难测,如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

其每一番心绪之起伏,皆暗合朝堂暗处未熄之暗流。

彼时,谢渊虽暂脱危局,然危机犹存,未得安稳;石崇之辈,贼心不死,阴谋未止,仍觊觎朝堂之权柄。

而周德,此枚已然被弃之棋子,于悔恨与愤懑之反复拉扯间,终究化为朝局之一道侧影,映照出党争之残酷与人心之复杂。

金陵谪客

曾怀壮志入朝堂,献策陈言意未央。

欲挽天河清玉宇,期兴伟业耀家邦。

岂知谗佞阴谋起,致使忠良厄运降。

疏上龙庭空寄悔,魂牵魏阙暗藏伤。

金陵独对萧萧木,古渡频思浩浩江。

岁月蹉跎心未死,身如飘絮志犹刚。

谁怜弃子风中立,半是羞愧半是狂。

载着周德的马车驶出京师崇文门时,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,像极了奉天殿上萧桓那句“非诏不得返”

的余音,沉闷得让人心头堵。

他掀开车帘一角,望着越来越远的皇城角楼,指节攥得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——三天前的朝堂对峙犹在眼前,石崇递来的眼神、徐靖塞给他的白银、自己当庭的慷慨陈词,如今想来,竟全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,而他,是那个最可笑的主演。

“大人,喝口水吧。”

随从递来茶碗,声音小心翼翼。

周德一把挥开,茶碗摔在车板上,碎裂的瓷片溅起水花,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。

“喝什么喝!”

他低吼道,胸腔里的怒火被“弃子”

二字点燃,烧得喉咙紧,“石崇许诺的‘兵部尚书’呢?徐靖保证的‘万无一失’呢?到头来,他们安坐京师,倒让我来受这贬谪之苦!”

随从吓得噤声,不敢再多言。

周德颓然靠在车壁上,闭上眼,脑海中闪过奉天殿上的细节:自己难时,石崇与徐靖嘴角的隐秘笑意;谢渊拿出血书时,两人瞬间僵硬的神色;萧桓裁决时,石崇投来的警告眼神——原来从一开始,他就是被推出去试探深浅的棋子,若能扳倒谢渊,他们便坐收渔利;若不能,他便成了平息风波的牺牲品。

车窗外的风卷着尘土扑进来,带着秋日的萧瑟。

周德摸出怀中的邸报,那是离京前门生偷偷塞给他的,上面详细记载了奉天殿对峙的全过程:谢渊的辩驳、于科的证词、萧桓的裁决,每一个字都像耳光,狠狠打在他的脸上。

“失察失职,妄言攻讦”

,萧桓的评价像针一样扎进心里,他猛地将邸报揉成一团,狠狠砸在车板上,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:“谢渊!

石崇!

你们等着,此仇我必报!”

可这份愤懑终究抵不过现实的落差。

他想起自己当年随萧桓北征的荣光,想起被贬南京七年好不容易盼来的复位机遇,如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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