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9章 轻叩玉扃人未应唯余春浪绕阶吟(1 / 7)
卷语
《大吴通鉴?忠节传》载:“德佑之难,社稷倾危,谢渊以孤臣之躯,独肩天下之重。
于科以门生之身,侍奉左右,与师共涉‘救君’‘守国’之两难困境。
时也,风云变色,内外交困,君臣蒙尘,万民惶恐。
及天德复辟,乾坤再造,然旧案忽被重提,恰似平地惊雷,震荡朝堂。
是日,奉天殿朝钟悠悠,余韵尚未散尽,仿若仍在诉说往昔兴衰。
周德之逼问,如寒刃破窗,凌厉而至,瞬间将谢渊拖入七年前那如晦风霜。
彼时,瓦剌犯境,太上皇北狩,局势岌岌可危。
朝堂之上,众心惶惶,窃议渐起,恰似暗流涌动。
谢渊孤立无援,置身于风口浪尖,情势万分危急。
正当此际,其门生于科,心怀忠义,义愤填膺,毅然挺身而出。
于科以亲历者之身份,言辞恳切,剖白真相。
每一言,皆自肺腑;每一语,皆掷地有声。
其声朗朗,如洪钟响彻殿堂,为这场关乎忠奸之对峙,注入了最为滚烫之赤诚热血。
于科非仅念师门之深厚情谊,实乃秉持公心,明辨是非,志在护持忠良,以正朝纲,以安社稷也。”
探谢公府无归
柳丝垂巷锁春阴,柴扉半掩待何临。
燕入旧牖泥初坠,苔印空阶日尚沉。
风递残香来别苑,絮随幽梦过墙深。
琴台积霭弦犹冷,书案留题墨渐侵。
桃英委地沾行履,莺语隔枝惹客吟。
轻叩玉扃人未应,唯余春浪绕阶吟。
奉天殿的鎏金烛火明明灭灭,映得“国泰民安”
的匾额愈刺目。
萧桓高坐龙椅,玄色衮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玺边缘——刚准了户部尚书“调拨边镇冬衣”
的奏请,殿内肃静尚未蔓延,一道苍老却激昂的声音已如惊雷炸响。
“陛下,臣有本要奏!”
兵部左侍郎周德猛地从朝班中站出,官帽上的朱缨因动作过急而歪斜,双手抱拳直指前列的谢渊,声如洪钟震得殿梁微颤,“谢渊身负两朝重恩,兼领兵部与御史台,却于德佑二年犯下不赦之过!
太上皇被俘,瓦剌索赎百万,他以国库空虚为由拒不拨付;群臣请兵突袭,他以‘恐伤君父’为由驳回——致使太上皇在敌营受苦一载,归国后又遭囚南宫七载!
此等‘轻君重己’之行,岂能容于朝堂?”
谢渊浑身一震,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。
袖中的手骤然攥紧,指节掐进掌心的锐痛让他瞬间清醒,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掀起惊涛骇浪——周德的话,像一把生锈的刀,狠狠剜开了他尘封七年的伤疤。
七年前大同城外的烽火、议事厅的争吵、死士带回的染血绢帛,瞬间在眼前交织成网。
“周侍郎此言,何其片面!”
谢渊的声音带着久病的沙哑,却异常坚定,他强压下翻涌的回忆,出列躬身,“当年之事,关乎社稷存亡,非‘轻君’二字可概括。
瓦剌索赎百万,实乃举国三年赋税;兵突袭,恐中‘围点打援’之计——臣恳请陛下容臣一一剖明。”
周德却不依不饶,往前踏出半步,目光如炬:“剖明?不过是托词!
君父蒙尘,纵倾国之力亦当营救,你却斤斤计较国库虚实,分明是怕担责失事!
谢渊,你敢说当年你没有半分私心?”
这话如针,狠狠扎在谢渊心上,也挑动了殿内老臣的神经——几位德佑旧臣虽知晓艰难,却仍对“君恩”
二字尤为执念,纷纷侧目看向谢渊,眼神里带着审视。
萧桓的指尖停了摩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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