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0章 冠上霜华凝赤胆门前雪迹印忠肠(4 / 7)
异动,立刻拿下!”
初夜的风还带着些微湿意,过了子时,霜便下来了。
细小的霜粒落在谢渊的官帽上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,像撒了把碎盐。
他站在宫门前的石阶下,背挺得笔直,双手拢在袖中,却挡不住刺骨的寒意——寒风从禁垣的缝隙里钻出来,顺着领口往衣内灌,冻得他牙齿微微打颤。
赵校尉带着卫卒在一旁烤火,火光映着他们的脸,不时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“太保,何必呢?”
赵校尉喊道,“太上皇在里面有吃有穿,犯不着您在这儿受冻。
再说,李侍郎说了,您这是‘借故君博名’,惹得陛下不快,得不偿失。”
谢渊没有回头,只是望着宫门轻声道:“你们可知太祖神武皇帝定鼎后,每日亲往孝慈高皇后宫中问安,哪怕战事紧急,从未间断?元兴帝北伐漠北,仍命太子遥拜皇陵,传‘孝为天下根’。
你们守着宫门,却看着故君受冻,对得起身上的‘卫’字补子吗?”
卫卒中有人低下头,露出愧疚之色。
赵校尉却厉声道:“休要妖言惑众!
我们只遵陛下旨意,其余不管!”
说着,他往火堆里添了块木柴,火星溅起来,落在雪地上,很快熄灭。
就在这时,宫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——是内侍偷偷从门缝里塞出一张纸条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上知太保在外,命奴才传语:‘回,莫因我获罪。
’炭火已减半,上只说‘尚可支撑’。”
谢渊捡起纸条,指尖抚过那些歪斜的字迹,眼眶一热。
他对着门缝低声道:“劳烦公公回禀上,我无碍。
让他多保重,若缺什么,设法传信,我定想办法送来。”
内侍没有再回应,宫门又恢复了寂静。
谢渊将纸条揣入怀中,胸口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些寒意。
他知道,太上皇是怕连累自己,才劝他回去,可他若真的走了,李嵩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苛待南宫。
丑时三刻,霜更浓了,谢渊的官帽、肩颈已积了一寸厚的霜,远远望去,像顶着一头白。
他的脚冻得麻木,几乎失去知觉,却仍不肯挪动半步。
赵校尉见他这般固执,心中也有些怵,悄悄派了个卫卒去给李嵩报信——他知道,再这样下去,万一出了什么事,自己担不起责任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吏部侍郎张文带着几名吏部官员匆匆赶来,身后还跟着诏狱署的校尉。
张文翻身下马,对着谢渊喝道:“谢渊!
陛下有旨‘非奉诏不得近南宫’,你在此立了半夜,分明是抗旨不遵!
若再不走,休怪我命人拿你!”
谢渊缓缓转过身,霜粒从他的冠冕上滑落,落在雪地上,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张侍郎,”
他声音冰冷,“我站在这里,碍着谁了?《大吴会典》载‘大臣忧国忧君,可于宫门外待罪进言’,我既未闯宫,也未喧哗,何来‘抗旨’?倒是你,深夜带着诏狱署校尉来此,是想擅拿大臣吗?”
张文脸色一变——他确实没有萧栎的旨意,只是李嵩让他来“逼走”
谢渊。
“你……你强词夺理!”
张文色厉内荏地喊道,“若你再不走,我便奏请陛下治你‘藐视宫禁’之罪!”
你尽管奏,”
谢渊直视着他,“但我不会走。
除非陛下亲自下旨,命我离开;除非南宫的炭火恢复供应,太上皇不再受冻。”
张文被他的眼神震慑,竟一时不敢上前。
旁边的诏狱署校尉低声道:“侍郎,他毕竟是正一品太保,咱们无旨拿人,恐不妥。”
张文咬了咬牙,终是恨恨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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