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8章 若使当年无此志大吴社稷早成尘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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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语

《大吴帝纪?德佑卷》载:“成武元年冬,雪夜,南宫递京师诏至,太上皇萧桓就残烛览之,见‘谢渊力拒南迁、誓复京师’语,忆昔年朝堂辩争事,叹‘昔年犹豫,几误社稷,今赖谢渊忠勇,方保京师’。

时桓困南宫久,玄夜卫守者多李嵩党羽,诏中‘拒南迁’三字,既显谢渊之韧,亦照桓昔年之悔,更破李嵩‘谢渊谋逆’之谣,成‘君臣相知、社稷稳固’历史闭环之一环。”

今唯述桓雪夜读诏半日之独角始末,不涉旁支,以细节显雪夜之寂、读诏之慨、忆旧之悔、忠良之韧,彰“危局见忠奸,悔悟显仁明”

之理。

南宫雪片落纷纷,夜漏沉沉浸骨温。

残烛摇红映孤枕,孤灯挑尽照诏文。

麻纸暗纹凝墨重,“拒迁”

二字触惊魂。

恍回奉天当年事,满殿争言乱似云。

李贼执疏叩丹陛,声言“城破恐亡身”

“南京城高粮饷足,迁彼可保庙社存”

,吏部侍郎随附议,手展舆图指江南。

满朝多是趋炎客,唯有谢公挺腰身。

手捧祖册当庭立,元兴遗训朗然闻:“天子守国门常在,君王死社稷不奔!”

又言“通州仓粮实,刘郎私藏误军恩”

玄夜勘明呈实证,满庭缄口寂无音。

当时朕犹疑未决,误听奸言缓战论。

今日雪窗重读此,愧怀难抑泪沾巾。

岳氏父子承忠勇,甲胄凝霜守城闉。

瓦剌已退京师复,公仍缮防未敢颦。

寒宵独对残灯坐,长叹江山幸有君。

若使当年无此志,大吴社稷早成尘。

南宫的雪下得密了,从窗缝里钻进来的风裹着雪沫,落在案角的残烛上,让烛火猛地颤了颤,灯花爆了一声,火星落在摊开的《大吴祖制录》上,烫出个细小的焦痕。

萧桓坐在案前,指尖按在焦痕处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漫上来,才惊觉殿内的炭盆早已熄了,青砖地透着刺骨的寒意,连裹在身上的素色棉袍,都似吸尽了寒气,贴在皮肤上僵。

殿外传来玄夜卫侍卫的轻叩声,声音隔着风雪,显得格外模糊:“太上皇,京师诏书至,秦飞大人令臣连夜送来,需当面呈递。”

萧桓起身时,袍角扫过炭盆的灰烬,扬起细尘,呛得他轻咳了两声。

走到殿门,见侍卫身披玄色甲胄,甲缝里积着雪,冻得脸色白,双手却捧着个明黄绸布裹着的诏匣,护在胸前,生怕雪落在上面。

“呈上来。”

萧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接过诏匣时,触到侍卫冻得僵的手指,心中竟掠过一丝酸楚——这雪夜,为了递一封诏,不知还有多少人在风雪里奔波。

回到案前,萧桓小心解开明黄绸布,露出里面的楠木诏匣,匣盖上刻着“成武元年京师诏”

的篆字,边角贴着玄夜卫北司的封条,封条上“秦飞”

二字的朱印尚新,显是刚从京师送出。

他掀开匣盖,取出诏纸——是京师御史台专用的麻纸,边缘印着浅灰色的“监察司勘”

暗纹,纸上的墨字是谢渊的亲笔,笔锋劲挺,却在“拒南迁”

“复京师”

几字处微微用力,墨痕比别处深了几分,似是写时,仍为当年朝堂的争执动了怒。

残烛的光忽明忽暗,映着诏纸上的字句:“瓦剌围城时,吏部尚书李嵩等奏请‘迁南京以避兵锋’,臣渊持《大吴祖制录》驳之,言‘元兴帝祖训载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”

,京师乃国本,迁则北境尽失,江南亦难安’;户部尚书刘焕附嵩议,言‘通州仓粮饷仅够十日,不迁则军民饿死’,臣令玄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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