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o章 阁议纷纭定战和老臣持正拒迁讹(3 / 6)
塞,明日即可至京师——何来‘援兵未至’?”
王直的手猛地攥紧了奏疏,指节泛白,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子:“谢侍郎你这是谎报军情!
大同卫距京师千里之遥,援兵怎会这么快抵达?”
谢渊突然从袖中掏出玄夜卫的驿报,驿报上还带着驿骑的体温,递到王直面前:“这是今日辰时玄夜卫驿骑直递兵部的,上面有‘大同卫左营’与‘玄夜卫通州百户所’的双骑缝章,王次辅若不信,可召通州驿丞来对质——您连最新的驿报都未查阅,就断言‘援兵未至’,是真不知,还是故意装不知?”
就在这时,萧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,明黄色的龙袍身影出现在门口,屋内众人立刻躬身行礼。
萧桓没坐御座,径直走到案几前,拿起李东阳递来的实勘报告和谢渊的驿报,目光沉沉地落在王直身上:“王次辅,你奏疏中说‘粮仅三万石’‘援兵五日到’,可玄夜卫的实勘结果与驿报皆非如此——你这奏疏,是基于前线实情,还是基于别的心思?”
王直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,顺着鬓角往下流,滴在明黄色的袍角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陛下臣臣是听了刘尚书、赵秉正的报告,才拟定此策,臣不知账册与驿报有假!”
萧桓突然转头看向侍立在旁的周显,周显立刻上前一步,躬身奏道:“启奏陛下,玄夜卫已于昨日拘押户部主事赵秉正,经审讯,赵秉正招认是王次辅密令他篡改粮册,称‘改少粮数,好让陛下同意暂迁太子’;此外,玄夜卫在王次辅私宅灶下暗格中,搜出镇刑司旧吏张成所赠银器二十件,器底所刻‘王’字,与张成案中查获的赃物形制、刻工完全一致。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劈得王直浑身麻,他“扑通”
一声跪倒在地,膝头撞在青砖上,出沉闷的响:“陛下!
臣没有!
是赵秉正诬陷臣!
张成所赠银器,臣只是暂存,从未敢用,更未与他私通!”
李东阳上前一步,声音沉得像寒冬的冰:“王次辅,张成乃李谟余党,你收其银器,又令赵秉正篡改粮册,再倡‘暂避’之策——你是不是想等瓦剌破城,借李谟旧党之力扰乱朝局,趁机夺取权柄?”
议房内瞬间陷入死寂,只有窗外的风声卷着霜粒,拍打窗棂出“呜呜”
的响。
之前附议王直的张伦、刘焕等人,此刻都缩着脖子往后退,没人敢再出声——玄夜卫的铁证摆在面前,谁若再替王直说话,便是自陷“旧党同谋”
的嫌疑。
王直趴在地上,泪水混着鼻涕流下来,浸湿了身前的青砖:“陛下臣真的没有!
臣倡‘暂避’,只是怕京师失守、宗庙蒙难,绝非想通敌乱政!
求陛下查明实情,还臣清白!”
谢渊走到萧桓身边,躬身奏道:“陛下,王次辅的‘暂避策’,看似‘万全’,实则暗藏‘乱国’之祸——迁太子则民心涣散,百姓必以为朝廷弃守,恐生逃亡之乱;改粮册则军情误判,若依假粮情部署防务,必致兵卒饥寒;收旧党银器则内奸难清,李谟余党若借‘暂避’之机潜伏,日后更难肃清。
若此策成行,京师内外必乱,瓦剌定会趁虚而入,到那时,再想挽回便悔之晚矣!
臣请旨,驳回‘暂避策’,将赵秉正按律严惩,并彻查王次辅与李谟旧党的关联,绝不容奸谋得逞!”
萧桓捏着实勘报告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——他想起昨日去岳峰祠祭拜时,守祠老兵捧着岳峰的断矛说:“岳将军当年守狼山,粮尽时嚼草根都没提‘暂避’,只说‘守土乃兵卒本分’”
;又想起前日在通州仓,看见边民们背着粮袋,老妪拄着拐杖还在说“愿与京师共存亡”
。
这些画面像一把把锤子,撞碎了王直“暂避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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