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忠与佞 假和真 是非曲直问何人(6 / 6)
房里回荡,带着泪,"
当年元兴帝北征,带着三千兵就敢闯北元大营。
我现在有玄夜卫的弟兄跟着,还怕他几个缇骑?"
他把王庆的指节骨揣进怀里,那骨头凉得像冰,却烫得他心口疼。
刑部大牢的铁门"
吱呀"
打开时,王庆被缇骑架着出来。
他的头全白了,脸上的血痂与冰霜冻在一起,却仍死死盯着天边的启明星——那是阳和卫的方向,他的屯田就在那里,此刻该下种了。
"
王将军!
"
谢渊翻身下马,玄夜卫的弟兄立刻围上来,刀剑出鞘的声在雪地里格外脆。
"
我是谢渊,陛下让三法司会审,你要活着把真相说出来!
"
王庆的嘴唇动了动,血沫子从嘴角漏出来。
他想说什么,却被缇骑猛地捂住嘴。
李谟站在远处的墙根下,手里捏着个小瓷瓶,目光像淬了毒的箭。
周立仁带着刑部的人赶来,验了王庆的伤,突然对着缇骑厉喝:"
圣上有旨,不得虐待钦犯!
你们若再动手,休怪我按律处置!
"
李谟看着谢渊和周立仁把王庆扶进刑部大牢,瓷瓶在掌心捏得白。
雪落在他的蟒袍上,很快积成层白,像给这身黑衣裳裹了层孝布。
他突然想起张全仿的那句"
岳峰言"
,此刻才明白,最狠的刀,从来不是铁做的,是人心。
远处的钟声响了,是早朝的预备钟。
李谟转身往奉天殿走,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响,像无数冤魂在哭——哭这大吴的天,怎么就亮得这么慢。
片尾
《大吴史?三法司会案卷》载:"
德佑十四年,刑部大牢会审岳峰案。
王庆当庭翻供,露指节焦痕泣言镇刑司烙铁烫供,并指认密谈录中岳峰言诸语全系李谟口述。
谢渊呈岳峰历年军报比对笔迹,周立仁验王庆血书确为指血所书,刘宗周查《元兴帝实录》援引条款实有篡改。
帝萧桓览卷宗三日,终下旨:李谟滥用刑罚,革职流放辽东;镇刑司缇骑扣冬衣事,着都察院彻查;岳峰虽无反心,然久掌边军,改调蓟州卫总兵,宣府卫军务由副将暂代。
王庆出狱后,辞阳和卫都指挥职,归乡屯田。
次年夏,其于田间劳作时,见北风吹麦浪,忽忆与岳峰在雁门关同饮之酒,泣曰当年酒烈,如今麦香,只是言未毕而逝,乡人葬之阳和卫屯田侧,碑无字,惟刻麦穗一束。
宣府卫士卒闻岳峰调职,夜聚城楼,以麦秸扎岳字灯悬于垛口,三日不灭。
镇刑司缇骑欲拆之,被老卒周平率伤兵拦下,平曰将军虽走,灯得照着路——平,即大同卫老兵周铁山侄,血书之事,其亲见也。
"
一纸谤书动九阍,权臣袖里弄乾坤。
金銮殿上风云起,玉阶前畔血泪痕。
忠与佞,假和真,是非曲直问何人?可怜百战边关将,不及权臣墨半痕。
卷尾
《大吴史?刑法志》载:"
德佑十四年,三法司会审岳峰案。
镇刑司所呈供状多有矛盾,王庆翻供称刑讯逼供。
帝萧桓震怒,责李谟滥用刑罚,构陷忠良,命革职查办。
岳峰虽免罪,然宣府卫兵马钱粮仍受制于镇刑司。
"
此事件虽暂告一段落,然朝堂之上,权斗仍在暗处继续。
岳峰镇守宣府,外有北元虎视眈眈,内有权臣百般刁难,其命运究竟何去何从?且看下回分解。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