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o章 不是胡尘能破城只因朱门藏垢氛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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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元太师也先乘大同卫鏖战之疲,悉起漠南铁骑三万,卷甲疾驰袭偏关。

偏关为山西镇外藩,东控雁门,西扼宁武,素有‘铁壁’之称,然是时守兵仅千余,粮饷积欠半年,仓廪空虚,士兵日食半饼;弓矢多朽坏不堪用,甲胄十有九缺。

十月三十日黎明,北元以投石机破南城垣三丈,铁骑蜂拥而入。

游击将军孙谦率亲卫巷战,身被七创,力竭殉国;千总周平守粮仓,矢尽后持矛杀三敌,身中数创而亡;把总刘达燃烽火台告警,被乱骑踏死。

城破之日,军民殉国者逾两千,尸积街巷,雪血交融。

史称‘偏关之破,非独北元兵锋之锐,实因边饷克扣日久,守兵冻饿无战力;朝堂之上,勋贵庇贪吏,文书压搁不,援兵迁延不至。

故城破之责,非在疆场之将,而在庙堂之私也’。”

烽烟裂地接寒云,偏关残旗泣血痕。

三将身死弓犹折,千军冻毙饷未闻。

朝堂犹议谁当罪,边驿空传急奏文。

不是胡尘能破城,只因朱门藏垢氛。

十月三十,朔风卷着雪粒如刀割般抽打在偏关的断墙上。

北元太师也先的狼旗已插上城头,青黑色的旗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旗角扫过嵌着未干血迹的城砖。

游击将军孙谦的尸体仍靠在垛口上,脊背挺得笔直,右手紧握的环刀卡在北元骑兵的锁骨间,喉咙上的刀痕深可见骨,凝固的血痂在风雪中泛着乌光——他是昨夜巷战中为掩护百姓撤退,被三名骑兵合围斩杀的。

千总周平倒在粮仓旁,胸口插着半截断矛,矛杆上还缠着他的战袍碎片。

粮囤里只剩三袋霉的杂粮,米粒混着沙土结成硬块,墙角堆着二十具冻饿而死的士兵尸体,他们蜷缩的姿态里凝着死前的绝望,嘴唇冻裂的缝隙中残留着未化的雪粒,仿佛还在无声地渴求一口热粮。

把总刘达的尸体被战马踏得模糊,他死前点燃的烽火台只烧了半个时辰,浓烟就被暴雪压下去,灰烬在雪地里积成黑褐色的斑块。

城根下的积雪被血浸透,冻成暗红的冰壳,踩上去出“咯吱”

的脆响,那是两千军民殉国的悲歌在寒风中低吟。

“快!

蘸血写!”

幸存的小兵王二狗用冻裂的手指抠开怀中的麻纸,指尖的裂口渗出血珠,在纸上晕开细小的红痕。

他颤抖着写下“偏关已破”

四字,血珠滴在纸上迅冻成暗红的冰粒,墨迹被寒风刮得微微皱。

身旁的驿卒正拼命给驿马裹防寒的毡布,马鼻喷出的白气中混着血丝——这匹驿马已连续奔袭两日,马蹄铁都磨出了火星,鞍鞯上的皮革冻得硬,一碰就掉碎屑。

王二狗忽然想起三日前孙谦将军亲手交给他的求救信,信中“粮尽矢绝,士兵日食半饼”

的字迹还历历在目,可那封信至今滞留在雁门关驿站,被驿丞以“雪大难行”

压着未。

“驾!”

驿卒猛地一扬马鞭,驿马忍着伤痛出一声嘶鸣,载着染血的急报冲入风雪。

王二狗望着远去的马蹄印被风雪迅填平,忽然跪倒在地,额头磕在冻硬的城砖上,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结成薄冰——他知道,这封信是偏关最后的希望。

十一月初一清晨,通政司参议捧着染血的急报冲进紫宸殿时,靴底的雪水在金砖上拖出蜿蜒的痕迹。

殿外的风雪正扑打着窗棂,出“呜呜”

的声响,与他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。

萧桓正伏案批阅户部粮饷册,朱笔在“山西镇秋饷已足额放”

的字样上悬着未干。

“陛下!

偏关破了!”

参议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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