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6章 莫道孤臣无退路江山倚重有君王(3 / 5)
音平静却带着力量,“臣请辞本是真心,流言如水上浮萍,根基不实,自会随波而散。
咱们把军仓建好,把边军粮储守好,比什么辩解都有用。”
沈炼望着谢渊鬓边新增的白,忽然明白这位老臣的底气——功过自有公论,民心便是最硬的证据,又何须与宵小之辈缠斗?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,照在案上的《军仓造价明细》上,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,透着磊落坦荡。
风宪司值房,烛火彻夜未熄。
谢渊铺开洒金宣纸,狼毫蘸着浓墨,写下第二封《辞功疏》的开篇。
案上堆着各地军报与吏治卷宗,边角已被反复翻阅磨得毛,他却先从“分权”
二字写起:“风宪司掌监察,当如明镜照奸;兵部掌兵权,当如利剑护边,二权若集于一身,镜易蒙尘,剑易生锈,非长治久安之策……”
写到接任人选时,他笔尖微顿,目光落在案角的《山东吏治考》上——那是山东巡抚李贤的述职报告,字里行间透着“审结积案三百余起,无一民怨”
的清明。
他提笔写下:“都察院左都御史可任李贤,此人在山东‘拒请托、惩贪腐’,清廉刚正,可当监察之任。”
又翻出大同卫的捷报,周毅“身先士卒斩敌”
的批注映入眼帘,遂续道:“兵部尚书可任周毅,其久在边军,熟谙‘三实练兵法’,知将士冷暖,可掌兵权之重。”
最末,他附上一页《家产清单》,字迹比正文更显郑重:“京师宣南坊宅一所,乃祖上传下的三进小院;京郊田三十亩,租予军户耕种,岁入仅二十石;长子谢明在乡务农,次子谢亮在县学教书,皆未入仕。
大同军仓账目现存风宪司档案库,可由玄夜卫缇骑、户部主事共同盘查,臣身无长物,唯有书籍千卷。”
写完搁笔,烛火在清单上投下晃动的影子,像他坦荡无遮的心境——功名利禄皆过眼,唯有清白留人间。
疏章送入御书房时,萧桓正对着暖阁里的炭火出神。
展开清单看到“长子务农,次子教书”
,他忽然想起前年冬日,自己赐给谢渊的“御制貂裘”
“内帑银五千两”
,后来玄夜卫密报,貂裘被谢渊改做了二十件棉甲送边军,银子全捐给了大同军属的“抚孤堂”
。
指尖抚过“身无长物”
四字,炭火的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,萧桓提笔在疏上朱批,墨迹力透纸背:“卿之赤诚,朕已知之。
然朝局未稳,镇刑司余党在暗处串联,勋贵中观望者十有三四,九边军仓刚立规制,非卿镇住中枢,恐旧弊复起。
此疏不准。”
可谢渊并未止步。
三日后,第三封《辞功疏》又送入宫,字迹比前两封更显恳切,墨迹中甚至带着几丝颤抖——原是他彻夜伏案,旧疾复。
疏中写道:“臣非避事畏难,实因‘功高震主’之戒如鲠在喉。
陛下信任臣,臣感佩涕零,然信任不可恃,人心易变,唯有制度可恃。
若陛下不许臣赴大同,愿留风宪司一职,专司监察,辞兵部尚书事,以明‘分权制衡’之心……”
这封疏章在朝堂掀起更大波澜。
早朝时,连一向支持他的户部尚书都忍不住在退朝后追上他,朝珠在袖中轻轻晃动:“大人何必如此执拗?陛下正倚重您,九边、中枢都离不得,此时辞兵部,岂不遂了张懋等人的愿?”
谢渊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下,望着远处宫墙的积雪,晨光在他鬓角的白上镀了层金边。
他缓缓摇头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:“尚书,陛下信任是私恩,律法分明是公器。
私恩不可久恃,公器方能长久。
风宪司掌监察,兵部掌兵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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