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6章 莫道孤臣无退路江山倚重有君王(1 / 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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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:“渊既整吏治、强边军、革新军备,功盖朝野,然‘以风宪司兼兵部事,权柄过重’,屡遭勋贵非议。
渊遂上《辞功疏》三章,‘请罢都察院左都御史职,愿赴大同督建军仓,专司粮储’。
帝萧桓‘览疏动容,谓“朝局未稳,非卿镇之不可”
,固留不许,加渊太子少保,赐“忠勤报国”
金匾’。
史称‘渊之辞,非避祸也,实欲避权臣之嫌;帝之留,非私恩也,乃知社稷之需’。”
功成不恋紫宸班,愿向边尘督米仓。
三疏辞荣明素志,九重留相固朝纲。
旧谗未息仍吹影,新誉方隆已避光。
莫道孤臣无退路,江山倚重有君王。
大同卫的军仓刚落成,谢渊踏着残雪巡查完最后一座粮囤,玄夜卫缇骑正在粮囤外钉上“风宪司监”
的木牌,字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
他望着远处边军操练的校场,新甲胄在夕阳下闪着银光,心中一阵释然——镇刑司整肃、军备革新、边军重编,这三件压在心头的大事总算落地,九边烽燧平安,百姓渐得安宁。
回到京师风宪司值房,案上堆着各地送来的贺表,称他“再造边防,功比再造社稷”
。
可谢渊却彻夜难眠,烛光在他鬓角的白上晃动,他想起李穆倒台时“权大遭忌”
的教训,想起英国公张懋在朝堂上“权臣掌兵必乱”
的谏言,更想起萧桓日渐深重的眼袋——帝心难测,功高震主自古皆然,自己身兼风宪司与兵部职,确有“权过重”
之嫌。
次日清晨,他铺开宣纸,写下《辞功疏》的开头:“臣渊蒙陛下圣恩,掌风宪、督军备,赖陛下威灵、将士用命,九边稍安。
然臣年过花甲,精力渐衰,且风宪、兵部二职集于一身,恐招‘权臣’之议,愿乞骸骨,赴大同督建军仓,专司粮储,为边军守最后一道防线……”
笔尖悬在纸上,墨迹晕开一小团,像他此刻复杂的心绪——既盼功成身退,又放不下未竟的吏治清明。
《辞功疏》送入御书房时,萧桓正在批阅边军捷报,见疏中“权过重”
三字,指尖顿在纸上。
他想起谢渊在镇刑司整肃时的铁面,在李穆案中的果决,在军备革新中的细致,心中五味杂陈——这位老臣确实权倾朝野,但每一分权都用在实处,从未私用。
早朝时的太和殿庄严肃穆,檀香在梁柱间缭绕,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,靴底踏在金砖上悄无声息。
萧桓将谢渊的《辞功疏》放在龙案上,鎏金的镇纸压着疏角,声音在高敞的殿内回荡:“谢大人请辞都察院左都御史,愿赴大同督建军仓,众卿议议吧。”
话音未落,英国公张懋已撩袍出列,乌纱帽上的金饰在晨光中闪烁。
他躬身时,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谢渊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:“陛下,谢大人辞功实乃明智之举!
风宪司掌百官监察,兵部掌九边兵权,二权归一于一身,自古便是国之大忌。
前有镇刑司权滥之鉴,今若让谢大人久掌二权,恐招非议动摇国本。
臣以为可准其辞,请陛下另择贤能任都察院左都御史,既全谢大人美名,又安朝野之心。”
他话音刚落,吏部侍郎立刻出列附和,袍袖扫过砖地带起细微的尘土:“英国公所言极是!
谢大人整吏治、强边军,功盖当世,已然名垂青史。
如今功成名就,理当荣归休养,何必再操劳国务?臣举荐山东巡抚李贤接任,此人清廉有余,可承风宪之职。”
“不可!”
户部尚书往前一步,朝珠碰撞出清脆声响,“陛下,九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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