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7章 新锁难藏陈旧罪慌颜怎掩叵测心(3 / 5)
p>“这几日关押的人犯呢?”
萧桓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牢房,停在一间挂着“暂押”
木牌的牢房前,里面的草席还带着体温的余温,“都察院奏报,说你拘押了大同信使赵勇,人在哪?”
王林慌忙跟进来,地牢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寒颤:“赵勇……赵勇前日已转送诏狱署了,奴才想着镇刑司地牢潮湿,怕他旧伤复,便……便请诏狱署暂代看管,也是体恤下属的意思……”
“哦?”
萧桓走到那间“暂押”
牢房前,指尖划过墙面,那里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——“九月十五”
,笔画深得刻透了砖面,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潮气,正是赵勇被押来的日子。
他回头看向王林,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这刻痕倒新鲜,是谁的手笔?”
王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那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眼里,吓得魂飞魄散,膝盖一软差点跪下,结结巴巴道:“是……是以前的犯人刻的,许是……许是去年的盗匪?奴才这就让人刮掉,这就刮!”
他说着就要喊人,手却抖得抬不起来。
萧桓却抬手阻止:“不必。
留着,或许有用。”
他转身走向地牢深处,那里有一道更厚重的铁门,门环上挂着一把铜锁,锁身比地牢木门的锁厚重三倍,表面光亮得能照见人影,连钥匙孔都没磨出半点痕迹,显然极少开启,却又保养得极好。
“这便是藏密档的地窖?”
王林的心跳得像擂鼓,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,浸湿了蟒袍的褶皱,他结结巴巴地拦在门前:“是……是奴才存放旧档的地方,里面都是些……些宣德、正统年间的陈年案卷,霉味重得很,陛下龙体金贵,不必劳神查看……”
“朕偏要看看。”
萧桓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目光扫过那把铜锁,“拿钥匙来。”
王林的手哆哆嗦嗦地摸向腰间的钥匙袋,指尖触到冰凉的铜匙,却迟迟不敢取下。
他眼神慌乱地瞟向身后的属官——镇刑司佥事张全是他的心腹,此刻正站在阴影里,悄悄给他使眼色,嘴角微动,无声地说着“拖”
“等”
。
王林心领神会,故意将钥匙链弄得哗啦作响,磨蹭着道:“陛下,这地窖钥匙特殊,是‘双符匙’,需与司礼监的密符核对无误,两符相合才能开锁,否则……否则擅开机要重地,按律是要杖八十的……”
他说着,目光偷偷瞟向萧桓的脸色,试图从那平静的表情里看出些松动。
寒风从地牢入口灌进来,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,将王林那张写满心虚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
萧桓看着他拙劣的拖延伎俩,眼底的寒意更甚,只等他拿出那把藏着罪证的钥匙。
“少废话!”
萧桓猛地打断他,右手攥紧了暖手炉,铜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目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,直刺王林躲闪的眼睛,“朕看你磨磨蹭蹭,是怕地窖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!”
王林的肩膀剧烈一颤,钥匙链在指间抖得哗啦作响,再不敢拖延,哆哆嗦嗦摸出腰间的密匙——那钥匙分两瓣,黄铜质地,上面刻着的“内廷密符”
在油灯下泛着冷光,他双手合十将钥匙对拢,“咔哒”
一声合为完整的“镇”
字,才敢插进锁孔。
地窖门缓缓开启,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与焦糊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,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。
萧桓抬眼望去,靠墙的十二只樟木箱摆得整整齐齐,箱身擦得锃亮,却有三只箱子的铜锁虚挂着,锁扣上的划痕崭新,箱角还沾着未燃尽的纸灰,在潮湿的空气中凝成黑褐色的印记。
“这些箱子倒摆得规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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