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7章 非是无情断恩义只为公道照九州(1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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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吴会典?刑律篇》载:“贪墨赈灾银者,不分亲疏,斩立决。”
德佑二十五年春,湖广黄州府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,长江堤坝溃决,良田万顷尽成泽国,灾民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。
朝廷加急调拨赈灾银十万两,然月余过去,灾民仍未得实惠,反有乡绅勾结官吏,趁火打劫。
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渊奉旨巡查,查访三月,竟现贪墨主犯乃其亲舅、湖广参政柳凇。
洪涛卷地万民愁,赈灾银钱入私囊。
骨肉情深难蔽罪,国法如天不徇私。
朝堂敢劾亲舅恶,案牍犹存赤子心。
非是无情断恩义,只为公道照九州。
德佑二十五年春三月,湖广黄州府连日暴雨,长江水位暴涨,冲破堤坝,淹没良田万顷。
灾民流离失所,挤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,靠啃树皮、观音土度日。
朝廷加急拨下的十万两赈灾银,本该解燃眉之急,可一个月过去,灾民们连半斗米都没领到,草棚外的尸体却日渐增多。
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渊奉旨巡查湖广灾情,行至黄州府境,就见沿途百姓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有孩童趴在母亲怀里,早已没了气息。
“老人家,朝廷的赈灾粮呢?”
谢渊蹲在路边,给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递过干粮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
老妇人浑浊的眼睛望着他,嘴唇翕动半天才说:“粮……粮被柳参政扣下了……他说……说要先修衙门……”
“柳参政?”
谢渊心头一沉,湖广参政柳凇,正是他母亲的亲弟弟,他的亲舅父。
自小母亲早逝,舅父柳凇待他虽不算亲近,却也供他读过三年书。
谢渊不愿相信,又问了几个灾民,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——赈灾银被柳凇以“筑堤、修衙”
为名扣下,只给灾民了些霉的糙米,还纵容下属虚报灾民人数,中饱私囊。
当晚,谢渊在黄州府临时驿馆翻阅账册,案头堆着湖广布政使司送来的赈灾记录,上面写着“放大米五千石”
“救济灾民三万口”
,字迹工整,盖着鲜红的官印。
可谢渊用识墨石轻轻一擦,“五千石”
旁竟露出“三千石”
的痕迹,“三万口”
下面隐约有“一万五”
的字样——又是硫黄墨篡改的伎俩!
玄夜卫校尉赵勇推门进来,手里捧着一叠新查访到的证词:“大人,我们找到几个被柳参政赶走的粮房小吏,他们说柳参政把五万两赈灾银存入了镇刑司的秘密银库,还让账房先生用硫黄墨改了账册。”
他顿了顿,低声道:“还有……柳参政把扣下的大米,卖给了盐商张茂德,换回了三千两银子,说是‘暂借’,等灾后还。”
谢渊捏着证词的手指关节泛白,指腹因用力而深深陷进纸页。
窗外雨声淅沥,敲打在窗棂上,如同敲在他的心上。
他想起小时候,舅父柳凇曾背着他去赶庙会,给买过一串糖葫芦;母亲临终前,拉着他的手说:“以后要敬重舅父,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可眼前的账册、证词,还有灾民们饿死的惨状,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胸膛。
“再去查!”
谢渊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查清楚每一笔银子的去向,找到人证物证,一个都不能少!”
赵勇迟疑道:“大人,柳参政毕竟是您的亲舅父……”
谢渊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:“在都察院的卷宗里,只有贪官柳凇,没有亲舅父!”
三日后,证据链终于完整:柳凇利用职权,将十万两赈灾银中的五万两贪墨,存入镇刑司千户王彪的银库;两万两用来贿赂湖广巡抚,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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