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8章 惭愧士民相饯送马前洒泪注如泉(1 / 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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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吴会典?礼俗篇》载:"
官员往来,私礼不得过十两,逾者以贪论。
然积弊已久,馈送成风,需峻法以正之。
"
德佑十九年冬,太和殿的晨光里展开一场关于公心与私利的博弈。
当联名保奏的金带转赠边军,当巡按御史的验墨石划破私礼的伪装,这场由新政掀起的清风,终将吹散官官相护的阴霾——公道不在赏赐的荣光里,而在民心与国法的共鸣之中。
"
清风两袖朝天去,不带江南一寸棉。
惭愧士民相饯送,马前洒泪注如泉。
"
太和殿的金砖地被晨光打磨得亮,龙纹柱上的鳞甲纹路在光影中浮动,十八位联名保奏谢渊的官员按品级列立,从三品的绯袍到五品的青袍依次排开,衣摆扫过地面时几乎听不到声响——这是朝堂礼仪的规矩,却掩不住空气中暗流涌动的紧张。
德佑帝手中的"
风宪楷模"
金带斜斜倚在御案边,九枚鎏金铃铛轻晃,泛着冷光;旁侧的彩缎堆叠如霞,是江南织造局的贡品,每匹都绣着缠枝莲纹,按规制唯有三品以上官员可得。
"
诸位力证忠良,涤清奸邪,当受此荣。
"
德佑帝的声音刚落,吏部尚书王敬突然从队列中踏出,皂色官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,出刻意的声响。
他捧着朝笏,眉头紧锁:"
陛下,陈文等虽保谢渊,却难免结党之嫌。
金带乃圣恩殊荣,若赐给保谢派,恐让天下人误以为陛下偏私,引朝野非议!
"
他目光扫过陈文时,眼角微微抽搐——王敬是代王旧部,兄长曾是镇刑司的书吏,去年因私礼案被谢渊弹劾,至今还在诏狱待审。
陈文捧着金带上前一步,晨光落在他花白的须上,映出鬓角的霜色。
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金带的纹路,那纹路是都察院的獬豸纹,本该象征公正,此刻却让他心头沉重。
"
臣请陛下收回赏赐。
"
他转向百官,声音清越如钟,在大殿中回荡:"
谢渊查王林案,靠的是边军血书里的指印、盐民账本上的墨迹;我等联名保奏,不过是顺律法、凭良心。
可大同卫的士兵还穿着掺沙的冬衣守长城,上个月玄夜卫的密报说,有百户冻裂了手掌,连弓弦都拉不开——金带熔作军饷、彩缎裁成冬衣,才配得上风宪楷模四个字!
"
这话如巨石投进深潭,堂下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。
户部侍郎张嵩忍不住低叹:"
陈大人疯了?圣恩赏赐哪有退回的道理?"
兵部尚书却颔:"
边军苦寒是实情,去年冬防的军饷还欠着三成"
两派的私语像细针,扎在王敬心上,他正要反驳,谢渊已捧着边军血书残页出列。
"
陛下,"
谢渊展开血书,粗麻纸的边缘还留着被火燎过的焦痕,"
陈文大人所言极是。
臣在大同查案时,见边军冬衣里掺着芦花,盐引被狼山商栈扣了三月,士兵们用杂粮掺雪充饥。
这血书上的指印,每个都冻裂了纹路,比金带重千倍。
"
他举起血书,让殿中官员都能看清上面"
谢大人若贪,我等愿代受刑"
的字迹,"
恳请陛下将荣宠转赠边军,以安戍守之心。
"
王敬脸色铁青,再次出列:"
陛下!
陈文、谢渊一唱一和,明着让赏,实则笼络边军!
《大吴官制》规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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