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o3章 呜呼哀哉兮庶不我尤(5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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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公道。

"

谢渊翻开副本,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,上面是三法司会审王林案的详细记录。

当翻到"

代王分润"

条目时,他猛地停住——陈文在空白处用蝇头小楷批注:"

正德十二年秋,代王府长史萧显曾以盐引分润为名,私调大同卫战马三百匹,账册记在范家盐号名下,后被冯安以边军正常调防销案。

"

批注旁还粘着半片盐引残角,角上的飞鹰纹缺了第三趾——与《分赃录》残页的暗记严丝合缝!

谢渊抬头望着陈文,这位素来主张"

维稳"

的老臣,此刻眼中竟有泪光:"

当年老夫是会审主官之一,冯安威胁说深究会牵连宗室,许多证据都被压了下来,"

他将副本推到谢渊面前,"

这是我偷偷抄录的,原以为会带进棺材,如今看来,该让它见天日了。

"

"

您为何要冒这个险?"

谢渊轻声问,他知道私藏会审录是重罪。

陈文苦笑一声:"

火能焚账册,焚不了人心;能堵悠悠众口,堵不了史官的笔。

谢大人守得住清,老夫便护得住真——就算政见不同,为国护法的心是一样的。

"

陈文走后,谢渊将《三法司会审录》副本与焦纸残页并置案头,烛火在"

代王盐引冯安"

这些字上跳动。

他用细毛笔蘸着清水,轻轻涂抹在焦纸的"

代"

字左侧,渐渐显露出极淡的飞鹰纹压痕——与副本盐引残角的缺趾飞鹰完全吻合。

片尾

"

他们烧得了正本,烧不掉副本;杀得了证人,杀不了记忆。

"

谢渊对着烛火低语,将两份残篇小心翼翼锁进铅盒。

林缚研墨时,墨汁滴在纸上,晕开的痕迹像一朵在灰烬中重生的莲,在黑暗中透着微光。

窗外的风卷着灰烬掠过獬豸雕像,远处的晋王府深处,一盏飞鹰纹灯笼突然熄灭,仿佛在回应这场无声的暗战。

谢渊知道,这盒残篇不仅是证据,更是无数未敢声者的良知,他必须守住它,哪怕前路仍是刀山火海。

卷尾

《大吴史?刑法志》载:"

德佑十九年风宪官署焚证案,实乃旧党为掩盐引旧罪而设。

火焚三月,焦纸犹带墨痕,残篇终未全灭。

"

密档阁的灰烬早已冷透,可那些嵌在防火纸里的赤铁矿粉,仍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,像不肯熄灭的真相。

纵火者算准了官场的沉默法则——镇刑司的门难进,都察院的话难讲,宗室的势难撼。

他们以为猛火油能烧尽账册,却不知《分赃录》的墨迹早已渗进人心:王林旧部的账本、代王分润的残页、晋商与瓦剌的密信,这些藏在灰烬下的碎片,恰如散落在朝野的星火,终有燎原之日。

谢渊在《风宪札记》中写道:"

法者,非纸墨之文,乃人心之秤。

"

当防火纸在猛火油中挣扎,当验报被冷落在都察院的案头,当聚贤楼的酒气掩盖着暗号,真正的较量早已越证物本身。

那些深夜送来的《三法司会审录》、街头传唱的民谣、老臣们颤抖的指节,都在诉说一个真理:公道或许会被烈火灼伤,却永远不会被焚毁。

镇刑司的飞檐在暮色中沉默,风宪官署的焦梁还立在原地,两座官署的阴影在青石板上交错,像极了大吴官场的清浊角力。

而那半张带着"

代润"

二字的残纸,已被谢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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